“梓桓,你没事吧?”
周明月看了看宫梓桓的双手,又看了看他的双腿,都没有少。她头一回去碰触拥抱这个她孕育了十个月的孩子,这一刻血脉之间的联系让她冲破了理智的枷锁,热泪滚烫。
“母亲,熙熙呢?是不是长途跋涉生病了?我去看看她,在我的房间吗?”
周明月惭愧地低下头,歉疚道:“我们在潭城暂作停留的时候,小熙就偷跑了出去,我以为她回去找你了,现在看她是失踪了。”
“她是去找我了,可是我当即就让人把她送回母亲身边,她没有回去吗?就算隔着几百里,总会在母亲登船离开之前赶到。她没有跟母亲一起离开,她一个人,我想都不敢想。”
宫梓桓的双腿有些发软,在阵前厮杀时都未有过的心慌,脑袋重得抬不起来,地毯上的花朵像是云彩,虚无缥缈,脚下一空,他跌坐在了地上。
“快去叫医生,快去。”
周明月扶不起宫梓桓,跪坐在地上抱着他。唯一会英文的管家跑出去找医生去了,嬷嬷跑过来跟周明月一起才把宫梓桓拉扯到了沙发上。
医生还没来,宫梓桓渐渐清醒了过来,他撑着头昏脑涨的身体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周明月眼睁睁看着宫梓桓无视她的担心和紧张,径直朝外走。
“我要回去,找熙熙。”
“你给我站住!你想去送死还是要我的命?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许你回那个是非之地!”周明月头一回对着宫梓桓歇斯底里地喊叫,漂泊在海上这两个月她想清楚了很多,除了她嫡亲的妹妹,跟她最亲密的就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宫梓桓。
宫梓桓停住了脚步,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最想得到的母亲的关爱和在乎,如今他似乎没那么需要了。
“可是母亲,熙熙也是岳丈唯一的孩子。我如今还有您,熙熙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我。我不能抛下她不管,不能对不起岳丈对我的期许,更不能辜负熙熙那真心实意的感情。”
宫梓桓毅然决然走出了门,梅昕锐正好开车停在院子外,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宫梓桓就坐上了车。
“载我去船务公司,我要买最近去香岛的船票。”
梅昕锐一听,终于绷不住了,问宫梓桓到底是要闹哪样。
一颗清泪从宫梓桓眼角滚了出来,梅昕锐恰巧捕捉了这一幕,他凝滞了片刻,问道:“怎么了?出事了吗?”
“熙熙没有跟上母亲,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不知道怎样艰难地活着。我要回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