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洒进卧房,熙来洗漱完毕后,推门进入。
泽宇空洞的眼神里倒映的全是熙来的影子。
“泽宇,赶紧洗洗脸。起来吃个中午饭,然后去上班。”熙来踢了踢地上的盆。
“你猜我梦到谁了?”泽宇揉了揉眼睛。
“我不知道啊,你莫非梦到醒不来的梦了。”泽宇坐到床上,翻弄床上的衣服。
“梦到那个人了。”泽宇从床上走下来,拿起盆走出去洗脸。
“哦。”熙来的嘴角做成了一个圈状,他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泽宇也没回头,起身出门洗漱。
两人一路无言,漫步在人群之中。
晚上时分,烧烤店内没有什么生意。两人再次坐到台球桌上,各自地抽着烟。
“你什么时候走。”泽宇打破了宁静。
“八月底吧。”熙来回话。
“那没几天了。”泽宇回应道,“走之前说一声,我们去送你。”
“那肯定呢。”熙来狠狠地咂了口烟,“你们到时候都得来送我呢。”
“就这么说定了。”泽宇弹着烟灰说道。
“说定了也不一定吧。”熙来小声地说道。
“那倒是。说定了确实也不一定。”泽宇笑道。
接着,是一阵寂静。
“你还记得你陈叔曾经说要看着我们上大学吗?”泽宇说道。
“当然记得。”熙来沉默了一阵之后,不断地点头。
“别装了。”泽宇笑笑,顺势将地上的烟头踢走。
“没事儿的,”泽宇继续点燃一根“红南京”,“我不会怪你的,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不是这样的,泽宇——”熙来想要解释什么,但竟也一时无语凝噎。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可终究竟也没有说出什么。
他们之间关系确实不错,但的确也没有让其坚固的血缘关系维系。
没有血缘关系维系的任何情感都摇摇欲坠。
“李熙来,你不用觉得愧疚,我自己也都快忘了他的模样了。”泽宇的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抖。
熙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是无尽地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泗水县城。
“我还记得那个人叫丁华胜,”熙来从红色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对,是的,他就是杀人凶手。”泽宇愤怒地怒吼道,说着拿起桌上的台球杆愤怒地捣向台球桌。
寂静的夜色中,只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死了没。”熙来吐了一口烟圈,眼中也尽露凶狠的目光。
“他最好是没死,等着让我去杀他吧。”泽宇恶狠狠地说道。
“听说他弟弟丁华明现在在我们泗水混的风生水起。”熙来叼起一根烟吐着烟圈。
“好像开了个什么补习学校,那个傻逼连个真名都不敢露,叫个他妈的什么种补习学校。”泽宇愤恨地说道,满眼都是血债血偿的模样。
“好像叫他妈的丁中补习学校。”熙来吐着烟圈说道。
“管他妈叫丁中还是野种补习学校,只要被老子知道他他妈的泗水出现,老子就要干他。”泽宇愤怒地说。
“对,丁中就是个野种、杂种,祝你复仇成功。”熙来说道。“老子到时候也帮你杀死这个杂种、野种。”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等泽宇情绪平静了一些,熙来发问。
“没什么打算了。风往哪边吹,我就往那边走,风吹到哪边,我就去哪边。”泽宇抬起头,吐着烟圈。
“也是。”熙来也是自顾地抽烟。
“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泽宇反问熙来。
“不知道啊,这有什么好规划的。先把大学上了再说。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熙来的手中拿着烟,目光看向远处,眼里出了神,“永远不要试图规划人生。今天被赞扬的,明天可能就会被打倒,今天被打倒的明天有可能会被推翻。还是不要规划的好。”
“也是啊,从小到大规划的事情没有一个实现的。倒是那些没有规划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泽宇吐着烟圈说。
“你们两个过来一趟,宇哥找你们。”在一起打工的张迪对着楼下喊道。
“卧槽,宇哥怎么会叫咱俩?”熙来对着泽宇说。
“管他呢,去看看再说吧。”泽宇拉了一下熙来的肩膀。
楼上只有零星的几桌客人,小宇和几个人坐在一起喝酒。
“宇哥,你叫我们?”熙来站在离桌子两米处的地方发问。
“对,你们是不是之前跟箫涵混的。”小宇示意他俩向前走两步。
“算不上混吧,我们跟涵哥见过几面。”熙来和泽宇向前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