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丹无比惊恐的模样,就连鲁连山都觉得诧异,有些迷茫。他想不起来自己做过啥坏事?竟然把这位陌生的女孩吓成这样。
自从鲁连山从九滨乡回来,就莫名其妙的大病一场,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鲁家兄弟姐妹们从此开始,诸事不顺。
与鲁连山是双胞胎的鲁明霞,很想知道五哥在九滨乡遇到过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
问鲁连山本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再问九滨乡的亲戚们,同样稀里糊涂的啥都不知道。
鲁明霞越想越不对劲儿,于是在心里结成疙瘩,解不开的谜团。今天她注意到冉观和梁丹,看到鲁连山后的过激反应,不禁在心里又一次产生疑惑。
别看鲁元霞精明能干,可是心眼要比六姐鲁明霞单纯的多。此时她一心想把冉观和梁丹请进屋里,谈妥这笔生意。
鲁元霞之所以非常在意这次机会,不只是有讨好冉长江的意图,更重要的是在春节之前,将这些尿素卖掉,可以解燃眉之急。
如果让这些尿素积压到明年春天,肥效会大打折扣。按原价出售,等于坑害乡亲们,她于心不忍。
如果全砸在手里,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同样难以承受。
鲁元霞的几个兄弟接二连三吃官司,全靠她出钱请客、送礼、托关系才能保全。自己又因为治疗枪伤,几乎花光家中所有积蓄。
年关将至,鲁元霞不禁想到:
因承包西八垧泡,赔得精光的二哥鲁金山一家;失去劳动能力的五哥鲁连山一家;畏罪潜逃的三哥鲁玉山,留在家里的老婆、孩子们都怎么办?
本来就家徒四壁,又因打伤秦海波被拘留、罚款、赔偿医药费的八弟鲁万山一家;还有跟八弟一起生活,年迈多病的老父、老母亲怎么办?
今年春节,这些亲人们全都指望鲁元霞接济。所以她着急把那些积压的尿素处理掉,换来一笔钱,及时分给他们。
等冉观拉着梁丹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进屋里。
鲁元霞满脸笑容,十分客气的说道:“两位小朋友,快请坐吧!”
她吃力的伸出手,给冉观和梁丹拿水果。
她继续关心的说道:
“这大冷的天儿,你们在狐狸沟开荒,条件一定很艰苦吧?真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孩子,为啥这么坚强?让人佩服。”
受鲁连山的影响,冉观对鲁元霞美艳如花的容貌,故意献媚、讨好的表情,感到极其厌恶,低垂着眼皮不想再看她。
冉观把苹果放回原处,轻描淡写的说道:“都习惯了,也没啥,不觉得有多艰苦。”
看到冉观用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自己,鲁元霞有些失望,十分不高兴。
她只当冉观与秦海涛、袁丽秋一起开荒,一块儿吃住,朝夕相处这么久,必然听说过很多跟自己兄弟姐妹们有关的坏话。
因此,冉观对她的冷漠和戒备,也是意料之中,不必计较。既然没法谈感情,鲁元霞索性单刀直入,
她直接说道:“我家仓库里积压着六十多吨尿素,你能要多少?我打算按进货价给你,运费和仓储管理费算我白搭了。小伙子,你看这样行不行?”
鲁元霞如此豪爽,令冉观和梁丹颇为意外。
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怎么都不像秦海涛和袁丽秋形容的那么蛮横和霸道?也不像中枪后,命悬一线那一刻的脆弱和凄惨。
在冉观身上,有世代相传的侠义与豪爽,吃软不吃硬的劲儿。你敬我一尺,我就能敬你一丈。
既然鲁元霞诚心诚意的谈生意,冉观也同样诚恳的说:
“开门做生意都不容易,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买卖公平最重要。我买化肥,哪有让阿姨赔钱的道理?”
“我暂时用不上六十吨这么多,但也不会少于四十吨。只要您的尿素价钱合理,每吨我再加五十元,够你的运费和仓储费吧?”
冉观如此慷慨,鲁元霞感动的差点流下眼泪。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冲进来,蹲在鲁元霞的床边放声大哭。
在他嘴里,还大声说道:“老七啊,我的好妹妹,咋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呢?让你受这么大的苦,真让人心疼啊。”
“我这当哥哥的,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望你,实在过意不去。希望你不要见怪,不要跟哥哥一般见识。”
鲁元霞当然认得出来,这个蹲在自己床边痛哭流涕的人,正是附近朝阳农场的土地科副科长费永贵。
于是她笑着说:“费大哥,我还没死呢!干吗哭的这么卖力。我要是真的一命呜呼,你还能哭的这么伤心啊?”
费永贵破涕为笑,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
他站起身,说道:“老七妹妹受这么重的伤,能治疗的这么好,恢复的这么快,真是个福大命大的人。”
“我这当哥的啥忙没帮上,就留下三百块钱吧。妹妹你喜欢吃啥就买啥,要不就多买点儿营养品,好好补补身体!”
说着,他拿出三张百元钞票,放在鲁元霞的枕边。
鲁元霞连忙推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