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他便察觉到不对，莲台升至半空后虽有些许钳制，但很快便被焰火吞没。

焰火滑落，魂烟淼淼，不过片刻神识空间再次陷入无尽黑暗，透过那稀疏的火光隐隐能看到司空凡身后那双眸子越发清晰。

识海翻动，沉闷，窒息的气息弥漫四周。

“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你不过筑基中期怎会有如此浑厚的神识，这一定是假的！”蚀骨神色慌乱，不断拍打胸脯想借助疼痛保持清醒。

他望着司空凡身后那孤寂又暴戾的眸子，心中一阵不安，他深吸口气，一溜烟便消失在原地。

逃！此刻的蚀骨没了先前的孤傲，他只想快些逃离此处，只要活着回到外界那怕是得罪南域所有势力都比死了强。

蚀骨化作流光在空间中来回穿梭，眼看就要摆脱身后紧追不舍的火焰逃离此地。

忽然，他眼前一黑，那触手可及的出口就这般被血链封住，想要催动神魂之力将其破开，然而这些锁链之上满是翻滚的火焰。

回首一望，那身影越来越近，蚀骨眉头紧皱不再顾虑，两手掐诀毅然向着出口猛然冲去。

“哈哈！天不亡我”蚀骨望着尘烟纷飞的石涧，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今日虽未成功，仇已然结下，若是放虎归山必成祸患”沉思番后，他抬手便要将其灭杀。

登时，蚀骨瞳孔震颤，灵魂如坠九幽，，大脑仿若雷击，“不好，！定是方才那小子识海内的火焰有古怪”

蚀骨想到能够焚人神魂的诡异火焰顿时一怔，深入骨髓的灼烧感在他触碰到那刻起就烙在神魂之中，挥之不去。

在神识空间内，为了冲破阻拦他几乎是拼死输出，三百年的神魂底蕴也所剩无几。

“小子算你倒霉，不过能死在我手中也不冤”蚀骨强忍着神魂的灼烧感，一掌打在司空凡心脉。

蚀骨伸手探去，确认司空凡没了鼻息后索性将其投入血池，“死了作养料倒也不错，否则老夫这么多灵药岂不是打了漂”

又过了三刻，他见司空凡的身体越沉越深，面色凝皱强行催动灵力将血气化作长枪刺入池中。

见到长枪洞穿司空凡身躯，他心安不少，狂笑几声后将目光落在黄怡身上，“看来日后只得接着吸食血气”

血池之下，司空凡意识恍惚，但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心脉的刺痛。

他想要抓住东西来停止下落，可一阵扑腾过去，换来的只是血水无情的拍打。

水流顺着五口流入体内，他想要吸气却像有着什么遏制喉咙。

水越陷越深，视线中的石景也渐渐模糊，司空凡阖上眼，往日的一切在脑中闪过。

“要死了吗？”司空凡望着脑海中浮现的一幕幕场景，如白驹过隙，他想抓住那短暂的片段，可当看清时心中却尽显凄凉。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真正开心过，少年时父亲常拿他与师兄弟比较，直至他答应随哥哥出镇子时本以为会得到父亲的认可，却换来的依旧是句句奚落。

清风阁上，谭枫为了能得到一峰的认可，他拼尽全力却换来鄙夷的目光，山中六年他都活在别人的算计中，每个人都想着怎么杀他。

本以为假死就能逃离那般生活，可不曾想只是换个环境罢了。

“我该死吗？”司空凡望着那一幕幕，欲哭无泪。

他心中一阵狂笑，笑他这二十多年来的卑怯，懦弱。

脑海中的笑声愈发壮大，他眉心的竖痕闪烁，池中戾气从四面八方汇集，紧随戾气的不断涌入身上的伤势也在缓缓愈合。

时间流逝，司空凡沉入池底，池水的重量似要将他压在底下，永世不见天日。

画面闪过，他识海深处传来一声话语，那话语如在耳畔无比清晰，他知道那不是神识传音。

声音消散，司空凡高举手臂，强睁着双眼想要再抓住眼前的画面，尽管那般悲凉，但还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