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屋子里却只见老道士一个人,哪里有什么妖怪?
两人看了一会儿,没看见有什么特别的,除了老道士手里的金坨子!
田老大对着田四虎使了个眼色;之后田四虎便心领神会地挪到了门口,双手对着门用力一推;老道士没闩门,两扇门立刻左右大开。
两人一刻都没犹豫,闪身就进了屋。一脸错愕的阿木春只好在外面扒着门框,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着。
说来也奇怪,房门踹开后也没有看到五个童子的身影。只有老道士一人坐在床沿上满脸惊讶,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几位,有事吗?”
“哈哈哈!”
田老大走上前,贱笑着。
“大半夜的,被尿给憋醒了,出来撒尿看见你老人家这屋子里金光闪烁!所以上窗前来看看,哪承想差点就被你手里这东西晃瞎了眼睛!……道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王老道士偏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金子,迟疑了一下,突然大笑。
“哈哈……这是一锭金子!金子本无光,你大半夜能看见金子发光那是你心动了!贫道一个修行之人,金子要来也无用,你若喜欢送你便是。”
老道士把金子往田老大身前一递。
田老大倒是不客气,他嘴角上扬,伸出一只手接过那锭金子拿在手里掂了掂。
“确实是金元宝不错,那就多谢道长了!”
田老大冲老道士一拱手。
“身外之物不必客气。”
老道士笑着冲田老大摆了摆手。
“道长!还有吗?”
田四虎上前一步指了指田老大手里的金子问道。
老道士抬起手来一捋胡须,只见他眼神一变,直勾勾地盯着田四虎。
“有是有,但是不在我这里,地方凶险只怕你不敢去取!”
田四虎一听老道士这话,再一看老道士这眼神不由得在心里打起了鼓。迟疑了一会儿才故作镇定地指着田老大手里的金锭子说:
“只要是有了这个身外物,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敢去!”
“好!”
老道士答应了一声,猛地从木盆里抽出双脚,水滴滴答答洒了一地,脚上的水都没擦就套上鞋子,往屋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老道士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颇有些意味地对着田四虎二人说:
“这道观里有一口井,井低有一个洞直通地底,许多年前有道人在洞中存了黄金百余两,若是你们敢进去,那百余两黄金便归你们了。”
田四虎眼神坚定地看着老道士。
“道长,废话不必多说。不管是什么洞你带我们去就是了,我们哥几个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还害怕这个?”
“好,好。既然这样,那就跟我来。”
老道士捧起桌上的油灯转身朝屋外走去。
田老大二话没说,跟着老道士就走了。
只有阿木春愣在原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走啊,你愣着干嘛?”
田四虎冲着发愣的阿木春说道。
“四哥,我就不去了吧,我有点害怕……”阿木春苦笑着对田四虎说道。
“去吧!等我们仨人分了黄金各自做点小买卖,讨一份安生,那不比这整天东奔西跑的要强?”
阿木春一听田四虎这话,壮了几分胆子,咬着牙对田四虎说道:“四哥你说得在理,那去就去吧。”
两人出了屋子便跟着田老大和老道士的背影快步跟了过去,老道士领着三人一路弯弯绕绕,走了好一会儿,最后穿过一道矮门,来到了道观中一处隐秘的院落。
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院落之中有一棵高大的柳树,而就在柳树下有一口井,井边有几株半人高的枯草立在那里。
有一条麻绳,绳头绑在柳树伸出的树杈之上,绳尾垂进井里。
井沿上靠着一块大石板,上面有拖动的划痕,田老大凑近看了看。
“我说这石头是不是刚刚才挪开的?”
王老道士笑了笑。
“不错石板是前半夜挪开的。”
田四虎觉得事有蹊跷,便旁敲侧击地说道:
“道长又是开井盖,又是挂麻绳的是为什么?你老人家不是不爱金子吗?”
老道士听了一捋胡须,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这洞里不光有金子,还有一面镜子。那镜子是先前在山上修行的道人用过的,到时候还请各位拿黄金的时候顺便把镜子带出来,这便是山外人求你们的事!”
“什么镜子?”田老大问道。
“就是一面照不清人的铜镜,算是一件法器吧。”
“哦!重不重?”
“镜子嘛,你说能有多重?”
“如果不重的话,我们会帮忙带出来的。”
田老大用手推着阿木春和田四虎往井边靠拢。
“贫道还有几件事情要交代!”
王老道士叫住了正要下井的三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正的红布包和一个火折子递给三人。
“井底黑不溜秋的,你们得带上这个!这红布里有几根蜡烛,到下面做个亮子;井是枯井没有水,到井底便可看见洞口!你们只需顺着洞道往里一直走,到宽敞处应该会见一个石头门;石头门后有石台阶,顺着石台阶一直往下走,再过一个洞便可看见光亮,光亮处有一座城,城门前面会有一间房子,你们就去那间房子里看,里面有一张供桌;供桌上立一面铜镜,镜子前面有一个木匣,里边装的都是黄金。你们拿了黄金之后,用红布包裹住铜镜,得包裹严实!带上金子和铜镜之后便可返回,贫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田老大听着老道士说了一大堆,然后茫然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这点小事你就放心吧。只是你给几只蜡烛照亮未免太过儿戏了,不如大气些做几个火把让我们带下去,那样岂不是更好?”
王老道士指了指田老大手中的红布包。
“你是有所不知,这蜡烛可是在祖师爷面前开过光的。烛芯是用符纸捻成,而那纸符是由我门中得道的高人所画;烛光所照之处皆是一片光明,百邪不侵!”
田老大没再说话只是点头笑笑,接着便推了阿木春一把,示意让他先下去,阿木春是去也怕,不去也怕。只得求助似得看着田四虎,田四虎摇头咬咬牙,冲着阿木春轻声骂道:
“不争气的东西……你就先下去吧,我随后就下来。”
胆小的阿木春只得硬着头皮抓住麻绳从井口爬了下去,田四虎从田老大手里拿过一根蜡烛,走到王老道士跟前借着油灯的火苗点燃了蜡烛。
田四虎看着老道士笑了笑。
“道长,我们下去不会有什么凶险吧?”
“看你们一个个身强体壮的,不过就是下去拿两样东西而已,能有什么凶险?”
田四虎走到井边左手举着蜡烛,右手护着烛火探头往井底看去。
“木头你到底了没有?”
“应该快到了,你把蜡烛再放低点!我看不到!”
田四虎把身体又往下压了压,过了一会儿井里传出阿木春的声音。
“我到了。”
田四虎左手拿着蜡烛,右手握着麻绳,一扭腰调了个面双脚岔开蹬在井壁上,稳住了身体;然后他握住麻绳的右手稍稍一松劲,整个人便缓缓地往井底滑下去。
王老道士站在井边看着田四虎,捋着胡须夸赞:“这生猛汉子,果然厉害!”
田老大颇有些得意。
“我兄弟,自然是厉害!”
王老道士皱着眉,神情有些担忧。
“照他这样滑下去,如此粗糙的麻绳恐怕会把他手心的皮肉给磨掉吧!那样还把镜子拿得出来吗?”
“我兄弟手掌上的老茧足有三文钱叠在一起厚,在家能当顶针用。”
“老大,该你下来了!”
田四虎的声音从井里传出来,田老大答应了一声,抓起麻绳便溜进了井里。
井壁是由石头垒起来的,凹凸不平;田老大双手拽着绳子,双脚蹬在井壁上借力,他扭动了几下身子便滑到了井底。
井壁上有一条很大的裂缝,或者说是一个很窄的洞口,只能容一个人侧身挤进去;田老大下到井底的时候田四虎已经进到了裂缝里。
“怎么样?过得去吗?”
“还行!”
田老大转过身体,把脸对着阿木春,坏笑着。
“他在前,你在后,我在中间!怎么样?没问题吧?”
阿木春咽了口唾沫怯怯地回应:“没问题……”
“嗯!”田老大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迈开一条腿刚要走进洞,却听到在上边的老道士开口。
“几位,我还有一句话要讲。”
“你讲!”
田老大止住脚步,抬头看着井口。老道士居高临下,上半身轮廓遮住了点点星光,王老道士干笑两声。
“三位,我在井口等着你们,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务必要记得,第一个爬上来的人一定要把镜子带在身上,到井口先把镜子递给贫道。否则……贫道我必会从井口推下石块,到时候你们三人谁也不要怪我无情!”
田老大听到王老道士这些话愣住了,冷脸捏着拳头,牙齿磨得‘咯吱吱’响,片刻之后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强压心头滔天怒火,故作镇定。
“道长放心吧,你用不着威胁,我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一定把镜子给你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