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智一脸诧异,定了定神壮着胆子问道:“老兄是什么意思?”
“我嘱咐你一句,你少管闲事!”那躺在地上的黑影沉声说道。
“啊!?我是不想管,但是你把路给拦住了!莫非这年月连条不挡路的好狗都没有了吗?”吴智说着话就迈步要从旁边过去,地上躺的那位猛地伸出手,一把便扣住了吴智的脚后跟;说道:“你若肯高抬贵手放过我,我会记住你的恩德,日后定当重重酬谢!”
吴智拼命挣扎,想要摆脱那只扣住自己脚后跟的手,可是几番折腾下来却是无果,不由得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癫子?满嘴颠三倒四尽是胡话,再不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先听我说;金家的事情你休要再过问,否则让你死无全尸!”地上躺的那位再次说道,语气之中带有几分阴狠。
把话说到这里,吴智也明白过来了;眼前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金家神台上供奉的那一尊“暹罗财神”变化成的;即使不是,金家的祸事也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吴智便想开口臭骂此人一顿,过过嘴瘾;可是转念一想,真把眼前这位惹急了,动起手来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况且现在别人还抓着自己的脚后跟呢!突然想起师父教过自己的一些小手段,虽然记得该怎样施展,但是平时不练;在这紧要关头也不知道灵不灵?
决定试一试的吴智,连忙掐诀默念咒语,忽然伸出右手用手指往地上躺的那位头上一指,厉声叫道:“雷电!”
言出法随,声音刚落,就有一道刺眼的电光从吴智的指尖闪出,直击那人的天灵盖;吴智使出这一招动静不小,“啪”一声,就像是有人在近处放了一颗炮仗,而且还是用木盆盖住,闷着响的那种。那道从指尖迸发出的电弧,仅仅将那人头顶的头发给燎糊了那么三五根。
“嗯?法术......?只可惜差点火候,功夫不到家。”眼前那人嘲讽道;抓住吴智的手仍然没有丝毫松动。
吴智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说道:“刚才我只是试探你,我还有招儿,只怕你招架不住!所以你还是尽快放开我为好!”
“有招只管使来,想要我放过你也行,除非你从此以后不再插手我和金家的事……”地上躺着的那位恼怒地说道。
吴智见他死不松手,随即怒道:“多说无益,你接招吧!”
那人笑道:“就凭你的道行,谅也使不出什么像样的招数来。尽管放马过来!”
吴智拉开架势,单手结印,吼出口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魔……狗曰的,给老子看招!”
吴智气走丹田,浑身用劲;撅起上下嘴唇,屈身尽量靠近那人头顶。‘嗨~呸’一声,从他撅起的上下嘴唇中间那条缝中射出一泡浓稠且带着白色沫子的口水,瞬间击中那人头顶。
地上躺的那一位吃惊不小,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毛头小子,出招尽然如此标新立异。他慌乱地收回手,急忙去擦头上的唾沫。
他一松开手吴智撒丫子便跑,地上躺的那位见吴智跑了,顾不得头上的污秽之物,也不在地上趴着了;起身便追了上去,他身体灵活,步伐风骚。三两步就追上了吴智,这位也是天生的坏德行,追上了吴智;不抓他的上身,反而弯腰用双手去勾他的双脚。
被勾住双脚的吴智猛地朝前一扑,摔了个狗抢屎;他睁开眼只见密密麻麻金星乱飞,待眼前金星散去,看见面前路面上有黑乎乎一大坨;吴智觉得可能是块石头,急忙伸出双手往前一抓。本来是想拿石头去砸身后那人,却不想自己判断失误,伸手摸到的却是湿漉漉,热乎乎,软趴趴,一大泡冒着热气的牛粪。
吴智也是急中生智,急忙双手各抓一大把牛粪,翻身坐起大声喊道:“土贼,看老子法宝。”
吴智这一喊既壮了自身胆气,又压了对方威风;趁那人愣神的一刹那,便伸手将掌中所托的牛粪朝那人头脸之上全部抹去。
那位凄惨大叫一声,似乎是崩溃了;抓住吴智的双手瞬间一松,吴智慌忙起身放下前脚一路飞奔,直到城隍庙。
吴先生此时已经在庙门口等候多时,见吴智狼狈归来便捂着鼻子让到一旁;吴智见了自家师父心里便有了底,急忙指了指身后,对吴先生说道:“师父……身后有人追我!”
吴先生看着门外,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不是人!”
“师父是说我?还是说他?”
吴先生并没有答话,只是站在城隍庙门口脸朝外凝视着暮色,不久城隍庙外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跌跌撞撞走到庙外的一处水洼;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似乎是在用双手捧水洗脸。
不久之后庙外的动静没了,一切恢复成黄昏该有的平静,那个身影也在暮色里凭空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哼!”吴先生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庙里。吴智急忙抓了一把枯草擦了擦手掌,屁颠屁颠地跟着吴先生进了城隍庙。
庙里此时还没点灯,仍然是冷火秋烟。吴智摸索着点亮了油灯,这样却引起了吴先生的不满;他说道:“灯油所剩不多,还是省着些用吧!有时总得备下无时。”
吴智笑了,他把油灯捧到高处,答道:“师父不必担心油尽灯枯,金家富甲一方,区区灯油想必不在乎,等到明日天明我去他家讨要一壶!”
吴先生笑了笑没再和吴智说灯油的事,而是问道:“派你去金家可曾打听到什么?追你到门口的那个东西是怎么招惹上的?”
吴智把在金家所遇见的事同吴先生详细讲了一遍,吴先生听完后只是闭着眼睛微微摇晃脑袋,过了许久才微微一笑,低声说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师父什么意思?”吴智问道。
“这么多年,我就不相信没一个人看出来金家的祸根所在……”吴先生说道。
“师父看是肯定看出来了,只怕是人家不愿意明说,或者是不敢说。那位老爷对这东西特别敬重,如果被别人指出来那是邪物,倘若那位老爷信了;也必然心生不痛快,假如他要不相信的话,那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吴智说道。
吴先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金家供奉这邪物是为聚财,而金家请的人也是为了求财,说几句主人家爱听的话也能拿不少赏钱;毕竟指明了就必须替金家拔除祸根,那可是件麻烦事!”
“师父,那金家这祸根咱们要替他除吗?”吴智问道。
吴先生听完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不就是为了金家这事来的吗?”
吴智听言急忙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那我再去一趟金家,将事由跟那位老爷说明。”
“哎!”吴先生摆手拦住了吴智,说道:“你若现在去,他信不信还是两说呢,他若信了那还好,他若不信岂不是自找麻烦。我看那邪物狗急跳墙化形追你,今晚也必然要去骚扰那位老爷;等金家老爷知道其中利害咱们再去,岂不是要省了许多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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