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她嘟起嘴轻吹了吹,让墨迹干的快一些,这才递到冬梅手上,“冬梅,再给你主子带句话。”
冬梅回头看她,就瞧她一脸算计,眼睛亮的吓人,心猛的一缩,总觉得自家主子可能掉到什么陷阱里了,“五姑娘请讲。”
“帮是不可能白帮的,就同他讲之前的话还做数,否则下一回遇见这种事,莫再来寻我。”说完她拿起枕边的书,“出去吧。”声音很平静,就仿佛方才含着算计和俏皮的人不是她一般。
春杏就乖乖倚在床边的矮凳上绣花,边绣边嘀咕,“既不肯娶我家姑娘,干嘛有事就寻来,哼。”
宋清欢拿书轻轻敲了敲她,“这院里四人属你最笨,偏你废话也最多,言多必失的道理还有我教?”
春杏不满的揉着额头,“本来就是,再说了,姑娘你明明就能全身而退,为何非要伤了自己?”
宋清欢一双眼看向屋外黑洞洞的院落,苦笑,“是啊,可若非如此,那木偶可是瞒不住的,死遁哪就这么容易了。”
“姑娘。”春杏贼兮兮的贴近宋清欢,“听说大夫人那夜回去就病倒了,全身发痒,如今听说全身流脓,束手无策。”
宋清欢的眼睛已经粘在书上了,听她说,也只是笑了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宋夫人那院已经连着好几日鸡飞狗跳了,她将药碗猛猛摔在地上,“肯定是那小贱人,李婆子你给我滚进来!”
李婆子脸上拴着灰色粗布帕,在离宋夫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夫人,唤老奴何事?”
宋夫人气的咬牙,“你也觉我这病会传染?”
李婆子摇摇头,头垂的更低了些,“夫人您误会了,只是老奴这脸。。。”说完将帕子往下拉了拉,密密麻麻的疙瘩流着血水,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是那个贱人,一定是她下的毒!去找人寻她过来!”宋夫人气的攥紧布单。
小丫鬟虽领了命,可停在宋清欢院门前迟迟不敢敲门,那一夜的事她们都是瞧了个仔细的,像五姑娘这样不要命的闺阁小姐,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老爷被吓的如今还起不了床,上朝都连告了好几日假了,夫人更不必说,周身流脓发臭,脾气更甚从前。
终是伸出冻的红紫的手轻敲了敲,“奴婢是夫人院里的,想请五姑娘过去一趟。”
冬梅来开的门,面色冰冷,“这么晚了,夫人寻我家五姑娘有何事?”
小丫鬟几欲恳求的道,“好姐姐你莫为难我成吗?真是夫人唤姑娘过去的,具体的事我一个当奴婢的也不清楚。”
“冬梅,让她候一会,我换身衣裳就随她去。”宋清欢声音淡淡的,叫人辨不出喜怒。
她凭由春杏替她梳妆换衣,心中冷笑,她病这一场,也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撕破脸皮的事迟了早了都会发生,看着大夫人如今是按捺不住了,遂紧了紧袖口,“杏,你留下守着小娘,我带冬梅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