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木元只觉的后背冷汗涔涔,总觉得有什么趴在他肩膀上,嘴唇不自觉哆嗦起来。
宋清欢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身后,一脸忧伤,“哥儿,这就是父亲,你瞧仔细了,你若喜欢父亲,就留在他身边吧!”说完抹了抹眼角,血糊了一脸,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宋木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院子的,夜黑风高,没人注意到他裤管中流出的温热液体,一群人就跟后面真有鬼追似的,瞬间跑的不见了踪影。
宋清欢这才脱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血腥味熏的她直皱眉,“小娘,戏收场了,醒醒。”
宛小娘这才缓缓睁开眼,极其优雅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将怀中抱着的木头娃娃扔在地上,抱怨道,“熏的我眼睛疼,还府医呢,连真假也分不出来。”
宋清欢撇撇嘴,瞧着地上那眼球突出,咧个黑乎乎大嘴的木偶,“整个这么吓人的,就不怕他们瞧出端倪。”
宛小娘不在意的摆摆手,“那府医就是个江湖游医,头疼脑热的他看的,其余的怕是连脉搏都摸不着。”
看了眼宋清欢的惨样,叹口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得吗?”
宋清欢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头晕的站不起来,“咱们院可以平静一阵了。”说完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春杏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冬梅将宋清欢扶进屋中,宛小娘拿热帕子轻轻替她将血渍擦去,“你明知他不是你弟弟,还这么拼命。”
宋清欢此时却陷入梦魇,她瞧见一个同她长的一般无二的女子朝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姑娘,我要走了,从前是我不懂事,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求你,替我护好她们。”
“宋清欢!”可惜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她残留的那些的情绪全部消失,若这个时代的宋清欢完完全全消失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就再也回不去了。
宛小娘本以为她额头的伤只是皮外伤,谁知她竟发起了高热,嘴里一直呓语,不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眼角缓缓滑下泪来,“宋清欢,你走了,我就回不去了。”
宛小娘紧紧握着她的手,想起多年前那个算命瞎子同她讲过的话,他说人都有三魂七魄,可她女儿少了一魂,时机一到,魂归故里,她不解,可那瞎子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只说天机不可泄露,日后她总会明白,“我的欢欢真的回来了。”她呢喃。
她烧了整整三日,期间什么药也喂不进去,宛小娘就静静守在她身边,滴米未进,只一个劲儿的重复着,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春杏胆子小,吓的只敢在门外徘徊,拉着从屋中走出的冬梅,低声问道,“小娘该不会真的中邪了吧?”
冬梅给了她个大大的白眼,“正经书不看,整日就瞧那些个话本子,我瞧你才是魔怔了,去打水,给姑娘换凉帕子。”
宋清欢只觉像被扔进了火里一般,从前的事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又逐渐模糊,梦里,顾南乔身着铠甲,一双眸幽深似潭,唇轻启,“丫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