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烜慵懒的坐于高马之上,眼眸微沉,轻扫了眼秦欢等人。
他们见楚烜不悦,恐殃及池鱼,便立即停止了笑声,随后皆绕有兴致的望着楚帆。
“你有些日子没去浮萍楼了吧。”虽是反问语气,楚烜却肯定说出。
楚帆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但还是如实道:“原本今日想去浮萍楼听青尧姑娘唱曲儿的,但潇鹤与程阳兄言自己脸上的淤青还没好全,是以我等才来了皇家猎场涉猎。”
他本是极不愿意在如此炎热的天儿来皇家猎场的,奈何他说不动那两人,只得不情不愿的随他们前来。
楚烜了然的微颔首,随后回头对暗一道:“将楚小郡王送入浮萍楼交给辛娘。”
暗一道了声是后,快速来到楚帆身旁,躬身行了一礼,道:“小郡王,得罪了。”话落,暗一作势要拎着楚帆离去。
楚帆忙避开暗一,有些懵的问向楚烜,“楚烜哥哥,我哪得罪你了?”
楚烜闻言也不搭理他,摆摆手直接让暗一将他带走。
看着两人快速离去的背影,秦欢轻摇着头啧啧两声,这成亲王府的小郡王到底是太天真了,无形中得罪人也不自知,果真是被亲人宠着长大的就是不一样,虽成天跟着他们厮混,但到底与他们截然不同。
秦欢嘴中不知何时叼了根草,笑着对楚烜道:“这是要放任楚帆成长了。话落,又道:“你不怕成老王爷知晓后找上门去揍你?”
苏灵鸢也好奇的看向楚烜,这人一个不爽将人家的宝贝孙子丢入青楼,还要让楚帆跟着青楼女子学经验,人家爷爷不揍他才怪。
楚烜嗤笑了声,手中捻着马缰道:“我这是替成老王爷教导孙子,老王爷应该感谢我才是。”
秦欢轻呸了声,提高音色道:“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
楚烜闻言也未理他,远远的瞧见高寒赶着马车前来,遂喊来暗二让其扶他下马。
待下马后,暗二要去扶楚烜,楚烜忙摆摆手道:“这点小伤不耽搁我走路。”
苏灵鸢朝着楚烜翻了个白眼,适时道:“你那是小伤,我这个诊治的大夫怎么不知?”
楚烜当着苏灵鸢的面抬腿走了两步,虽走的有些慢,但还是不影响他走路,遂朝着苏灵鸢微微一笑道:“苏大夫,我说的没错吧,我这伤不影响走路。”
苏灵鸢冷哼了声,撇了一眼楚烜的腿,道:“不就是觉得自己被他人背着走路有些丢人吗,说出来我又不会嘲笑你,逞什么强。”
楚烜轻笑了笑,从前他受的伤比这个严重的不知凡几,但他照样得忍着,如今这点伤就让他娇弱也实在是为难他,但见苏灵鸢横眉竖眼的他又不忍拂了她的好意,遂招来暗二扶着他的肩膀,慢悠悠的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苏灵鸢生气归生气,但心下还是不放心楚烜,遂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秦欢见楚烜受了伤,不禁落井下石道:“活该,这就是你打本皇子的下场。”
他好不容易发次善心,要去救人,结果被救之人不仅不情愿还反过来给了他一掌,当真是世道炎凉,人心不古。
楚烜歪过头嫌弃的瞅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活该。”话落,补充道:“多管闲事。”
秦欢顿时气的跳脚,想揍楚烜吧,但楚烜有伤在身他也不好欺负有伤人士,不揍他吧,他心里憋屈的紧,两相权衡下,他转眸看向苏灵鸢,捂着胸口,眉头紧拧,音色痛苦道:“弟妹,可是有什么伤药可以治我的伤,我这胸口实在是疼的厉害。”
苏灵鸢不禁扶额叹息,秦欢身为一国皇子,怎的这样无耻,斗不过楚烜,转头过来打劫她,她看着是很好欺负的人吗?
王潇鹤与程阳见此齐齐扭过头去,捂着脸不语,他俩实在是为秦欢的行为感到羞耻,恨不得从此不认识他。
楚烜微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石子,放在指间轻轻一弹,石子准确无误的朝着秦欢的面容射去。
秦欢察觉到石子朝着他飞过来,立刻伸手随意的在空中一抓,石子分毫不差的落入他的掌心。
楚烜拍了拍手,又将手重新放回暗二的肩膀上,头也不回的道:“你这不是好的很。”
秦欢顿时一噎,若是他不做出反应,任由楚烜弹出的石子飞到他脸上,届时他必定会肿半面脸,到最后得不偿失的还是他,不管他如何做楚烜都是最终赢家,索性他先不让自己受伤再说。
话落,楚烜扶着暗二,闲庭信步的走在小路上,苏灵鸢瞅瞅秦欢,又瞅瞅楚烜,索性跟着楚烜离去。
王潇鹤见两人离去,拍着秦欢的肩头,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认命吧。”
程阳见此也走了过来,将手放在秦欢的另一只肩头上,极为赞同道:“是啊。”话落,补充道:“你想坑楚烜,放在心头想想就好。”
秦欢的俊脸顿时阴郁,斜睨了两人一眼道:“滚。”
两人见楚烜与苏灵鸢已上了马车,随后也骑上马,朝秦欢爽朗的喊道:“我们先滚了。”话落,两人打马从秦欢身边经过,惊起一地泥尘,秦欢见此连忙闪身避开,也利落的跳上马,随着两人离去。
苏灵鸢坐上马车后,不禁感叹高寒实在是心细,知晓他家主子受了伤,就在马车底部铺了层软软的羊毛毡,以免楚烜碰着伤口。
楚烜上了马车后,随手从一旁的暗格中取出一本书来捧在手中,身子斜靠在马车车厢上,饶有兴致的看起书来。
苏灵鸢百无聊赖的坐于马车内,见楚烜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自己也不好打扰他,索性从一旁的黄花木雕花小桌上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