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烜见他们闹腾的厉害,实在是头疼不已,他只是想来听书楼安安静静的听个书而已,如今被他们一打搅,柳先生也停止了说书,整个楼下大堂本就不多的听客早就因他们的打架而消失的不见其影,唯恐被这俩纨绔子殃及池鱼。
楚烜无奈的站起身来,足尖轻点,纵身一跃直接从二楼飞到了楼门外。
正在与楚帆打赌的秦欢见他离去,连忙喊道:“我们几个等会儿要去浮萍楼听曲儿,你不去?”
楚烜头也不回的直接翻身上马,一扬手中的马鞭潇洒的纵马而去,只留下一阵阵的尘埃飘荡在门口,似是在回应秦欢他的答案。
秦欢见楚烜头也不回的离去,朝门口的方向撇撇嘴,随即也从二楼飞身而下,向着正在打架的两人吼道:“停吧。”话落,放低声音又道:“楚烜都被你们打走了。”
正在打架的两人一听楚烜走了,立即收手,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时候?”话落,两人又互瞪了一眼。
秦欢见他们两个人的脸已肿的不成样子,从怀中掏出一小铜镜扔给他们,有些无语道:“你们先看看自己。”
程阳先接到了铜镜,还未等他来得及照,王潇鹤嘲讽的笑瞬间响在他耳边,他也顾不得搭理王潇鹤,直接去看镜中的自己。
原本俊秀的面庞,此时青一块紫一块,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黑眼窝,实在是难看至极,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好笑。
看完自己后,程阳抬起头去看王潇鹤,见他也是满脸青紫,心中这才平衡了些。
虽说平衡了些,但也不足以消除他的心头之恨,因而他对着王潇鹤青紫的脸冷笑了声,直接将铜镜抛给秦欢,王潇鹤还没看到自己是什么模样呢,于是连忙伸手去接。
等他接到铜镜,看到镜中自己肿成猪头的俊脸时,顿时哭丧着脸道:“完了,完了,我这模样等会儿还怎么去浮萍楼见青尧。”
程阳见他此时竟还想着浮萍楼的青尧姑娘,不禁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是回家见你娘吧。”
秦欢看着王潇鹤的青紫脸,轻咳了一声道:“回家见你娘,她还会心疼你。”
王潇鹤这才想起他是要回家的,若是被他娘还有那个无情的妹妹看到他这模样,指不定怎么嘲笑他呢,哪来的心疼。
王潇鹤越想越气,顿时怒吼道:“你们何时见过我娘心疼我?”话落,愤愤不平的小声道:“她只会嫌弃我丢人。”
楚帆此时从楼上飞身而下,听见王潇鹤方才的话语,翘着兰花指,细着嗓子,学着他娘的语气道:“潇鹤啊,你怎得又打架打输了。”话落,指着王潇鹤的脸道:“啧啧啧,潇容,你看看你哥这丢人的样,等会儿随便扔给他瓶药就好了。”
王潇鹤翻了个白眼,朝着楚帆吼道:“滚。”
因着楚帆学的实在是太像了,连王潇鹤他娘脸上无情嘲笑的表情都学的唯妙唯俏,程阳与秦欢两人不厚道的在一旁捧腹大笑。
王潇鹤实在是不想与这帮损友再说什么,故迈着矫健的步伐向着楼外扬长而去。
三人见他离去,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后,皆各自回家歇息去了。
傍晚时分,宫中传出消息,玉妃玉风雅鸩酒一杯自尽而亡,皇上格外开恩另其尸骨被火化后送回碧血山庄玉家。
苏灵鸢听闻消息后唏嘘不已,她以为如玉风雅这般的人物定能翻出什么大浪花来,不会这么轻易自尽,没想着还是死了。
言冬此时凑到苏灵鸢耳边小声道:“听闻玉妃娘娘被赐死之前皇上亲自去天牢见了她。”
苏灵鸢心下了然,想来是皇上以六皇子的前途或是碧血山庄的命运与她做了什么交易,玉风雅才会如此轻易的自尽。
此时此刻她不禁为宫中的女子感到悲哀,常伴帝王侧、荣宠不衰、母凭子贵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玉风雅在宫中战战兢兢二十载,最后却被自己的枕边人亲自送上黄泉路,当真是可悲可叹。
此后一连三日,苏灵鸢日日辰时一刻前往芳菲殿正殿给徐静姝把脉看诊,诊完后叮嘱的话语三日来皆是一样,一字未差:娘娘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小产伤身,还望静养,切记勿要忧思过重。
彼时言冬不解的问苏灵鸢为何要日日辰时一刻前往芳菲殿,一刻不多,一刻也不少。
苏灵鸢只笑着说自然是为了回避皇上啊,如此她也就不用见到皇上那张讨人厌的脸。
今日已是入宫的第四日,苏灵鸢实在觉得徐静姝已无大碍,她再待在宫中也并无用处,索性在诊完脉后直接向徐静姝请辞表明自己想要离去的决心。
徐静姝也知自己并无大碍了,她也不好再将苏灵鸢留在宫中,思索了一番后,倒也同意了她离去,并且依旧友好的吩咐孙嬷嬷安排马车亲自将苏灵鸢送出宫。
苏灵鸢知晓靠着两条腿她是走不回护国公府的,遂也没有拂了徐静姝的好意,向她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当马车停在护国公府的门口,苏灵鸢透过车窗望见牌匾上的护国公府几个朱红大字时,不由得微闭双眸深吸了口气,心道她终于离开了那个令人压抑的深宫。
这几日她在宫中除了日日给徐静姝把脉外,就是在芳菲殿西殿睡觉,睡的她日日肿着两个核桃眼,被言冬那丫头无情的嘲笑,没办法啊,她在那深宫大院中实在是无聊的头顶,别的地方她又不能随意去,怕自己一不小心惹了宫中的哪个娘娘,到时又是麻烦一桩,如此一来她还不如在自己的房间内睡大觉呢。
苏老国公一早就得到消息苏灵鸢要从宫中回府,遂早早的与苏德管家站在门口等候。
见苏灵鸢从马车中出来,苏老国公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这几日在宫中可淘气了?”
孙嬷嬷这时也下了马车,对苏老国公行了一礼,笑着接话道:“老国公就放心吧,建宁郡主聪慧着呢,又怎会在宫中淘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