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敏被赵信领着走进屋内。
她双手被缚,可精气神倒是未有折损。
“跪下。”赵信低语呵斥。
殷敏还未有所反映,就听见萧奕峥从右边寝室传来:“莫要聒噪!”
赵信嘴一憋,暗骂自己多嘴,怎就不想想这屋内还有他们沉睡未醒的“王妃”,接着又腹诽道自家主子怕吵醒人就别将人唤到这间屋来啊。
殷敏抬眼,向右望去,隔着一道门,冷声道:“是得好好看看,看看你们萧家人是怎么对待她的!”
萧奕峥闻此言,双手紧紧成拳。
清溪脸上留下的每一缕风霜,心头染上的每一存尘埃,都让他身心俱痛,但看到她还真实的活着,又能让他久被刀刀凌迟的心伤消弭殆尽。
他将锦被向上提了提,起身,放下帷帐,转身,步出寝室,轻轻关上门,走至上座,冷肃了脸,直视着眼前的人。
殷敏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惧色,眼神中还有着不加掩饰的仇恨之意。
“你掳走她,只这一点,便是死罪。”萧奕峥声音低沉,杀气凌厉。“今日,朕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殷敏冷笑一声,闭口不言。
屋外又传来禀报:“陛下,郭都知来了。”
赵信前去开门,迎进郭瑞后,自己便退了出去。
郭瑞进屋行礼后,便打量起了殷敏,平静道:“不想真的是你!夫人,多年未见,苍老不少。”
殷敏自郭瑞进屋起,脸色便起了变化,再闻这一句,略略低头,回了句:“您可安好?”
萧奕峥缓缓坐下,并无意打搅眼前的故人叙旧。
此刻,他对两人的熟络并不显讶异。
此前萧奕峥执意要西行,此事在朝中闹的沸沸扬扬,引起朝中大臣不满,曾启道私自去盛陵请郭瑞出面,想请他劝劝一意孤行的皇帝。
服侍过一代君王多年的郭瑞敏锐的觉察到此事背后必有大图谋,于是毫不犹豫地进宫面圣。
他踏进养心殿,萧奕峥已无心瞒他,坦白直接的告诉他此行北粟的原因。
萧奕峥说:“北粟八百里加急的密信,那王闯将最快掌握的掠走清溪之人的基本情况传回来了,绝不是普通的掳劫,我不能不去。”
对于凌清溪还活着的这件事,郭瑞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反倒是要求看了密信,随后便道:“臣与陛下同往。”
还未等萧奕峥多问。
他便简单直接道:“或许掳走王妃之人,臣认识。”
“当年,老夫让夫人永远别回大成,夫人并未遵守诺言。”郭瑞叹气道。
“当年您手下留情,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正如仇恨也一刻不敢忘。”殷敏回道。
郭瑞摇了摇头,沉吟半晌,缓缓道:“我亦时半截入土之人,有些话,也不得不说细说分明,想来先帝与孝懿皇后应是不会怪罪。”
殷敏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