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醒了，天空还是一片夜晚的深色，迷雾已散，露出澄清的月盘。

“啊——嘶，好冰！”

将口中的海水吐干净后，梁星发觉周围冷得可怕，寂静得了无人声。

“你醒了？”

沙沙的低音，是个男人在说话。

梁星抬头看见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肩宽头小，但不难看出衣服下覆盖着惊人的肌肉。

只有长于锻炼的成年人才能穿出这种效果，比肩模特、而且还带了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男人的嘴唇很厚，泡面头蓬松地压在脖子两旁，双手和双腿一样修长，让梁星联想到高中一个打球很厉害的学长。

“我路过，救了你。”

他的意思是要没有他，梁星已经是个死人了。

除了他与陌生男人所在的这个方圆，两米外皆成冰封景色，在月光下闪着晶光，连石柱的外层都被冻住了，难怪冷得像进入了冰窖。

“青雉？”

梁星惊奇地脱口而出，但他的习惯很快又使其意识到，在长辈面前保持称呼尊重的必要性，随即改口道，

“额……谢谢。”

青雉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静默中梁星越发地紧张了。

“青雉”库赞是海军大将，拥有“冰冻”果实能力，他一出手不上十亿的海贼大概是顶不住一回合的。

而目前为止梁星所遇到的最厉害的海盗就是路飞，他只有三千万，距离十亿三十倍不止。

“自己能站起来吗？”

青雉先打破了沉默。

“啊、嗯。”

梁星赶忙撑起，这里像是海礁岩间的沙石地，由于周边海面被冻住了，所以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仅仅是青雉随手一挥的结果，彼时他早已将“冰冻果实”掌握得炉火纯青了。

可怕的力量……

梁星看见了青雉身旁那辆别具一格的自行车。

由于他能将水结成冰，外出只需要边踩单车边释放能力就行了，车轮划过的海面形成一道有车辙的冰面。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梁星四周张望，完全认不出这个地方，他也搞不懂怎么来到这里的。

糊里糊涂地好像掉进了海里，接着再醒来时就躺在砾沙地上了。

“没有，也许死了吧。”

“死了？！”梁星大吃一惊，

“可我们的航行才刚开始啊……”

“死了也好，省得海军抓。”青雉不客气地回道。

多年的经验使他早已练成了判断海盗的敏锐眼力，梁星与两名海盗待久了不免沾上一点匪气。

“……”

“既然你醒了，那我要走了。”

“等一下！”

你走了我咋办？！

梁星发现四面都是海水，他可不想死在这儿。

“我没有带你的义务。”说着青雉骑上了单车，准备就要离开了。

梁星知道若不能把握机会，他可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急中生智，

“我想找卡普中将。”

果然，这句话还是有效果的。

听到自己老师卡普的名字，青雉放下了踏板。

“卡普？你认识他吗？”

“说认识也算认识吧，但……”

“你是谁？”

“我？”

没办法了，总不能说是他亲戚吧，根本不像啊。

那干脆就装作有要事面报。

太假了，肯定骗不过青雉。

梁星急得直飙汗，这一句回答可能决定他的生死。

“我想当海军。”

梁星终于说了出来。

“噢？”青雉怀疑地打量着梁星，看得他直发慌。

从动机上说，这个决定当然不是出于本心；

但他也没有别的意思，比如海盗卧底海军之类的，不算亏心事啊。

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

想通其中关窍后，梁星直直地看着青雉的眼睛。

双眼中的诚恳和坚定表露无疑，至少梁星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我可不想收个海盗做海军。”

青雉哼了一声。

“我不是海盗！”梁星大喊道。

由于过分激动，险些破音。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想明白了，假如做了海军，你的海盗同伴却没死，你会抓他们吗？”

青雉没有理会梁星的坚执一辞，不紧不慢地问道。

确实，当了海军违背命令将是不可饶恕的，哪怕对方是你的朋友、情人甚至家人。

“唔，”

梁星低下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青雉转身，

“你可以跟着我的冰道走，只要你跟得上。其他问题，你想清楚先吧。”

果然，他一眼看出了梁星的宣言是“被迫”的。

可这样一来，就被完全看透了啊……

梁星不想在人面前认输，这么多天心结逐渐打开，仿佛一后退就回到过去那个畏手畏脚的自己，退后一步就什么都没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