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蒙面后生后,时月与小薯又找了家小吃摊坐下来,从现成的小菜中点了蒸臭干、水煮花生、炖豆腐、炖猪肺,再要了三斤老酒,然后对酎起来,权当是提早吃晚饭了。
也是这秦时月心田里有颗种子的原因,虽然多年未与国术接触,但今番一见,勾起少时情愫,再见其实战威力,故一下就爱上了。所以坐下来后,话题一直没离开过这拳头与功夫。
两人一边举杯,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今天的擂台比武和搏击之术。
时月小时候跟着伯父练过桩功和腿法,会打少林罗汉拳、八步连环拳,会踢12路潭腿,但自从在军校里练了擒拿格斗和西洋的拳击之后,腿法基本上就不练了。
有段时间,他还认为在直接快速的拳法面前,腿法只是理论上的存在,实战中施展不出多少。
因为以西洋拳击的理论来看,腿的主要功能是进退移动,是辅助拳法进攻的。
在快速凌厉的拳法面前,起腿的机会很少,或者根本就没有。
而今天看了壶溪人灵活的腿法在实战中的运用,才觉得西洋拳击的理论与搏击的实际并不完全符合。
就今天的比武较技来看,西拳术中对于上下肢的定位,完全反了。
在中国武术界,素有“南拳北腿”的讲法。
北方武术重腿脚的进攻,认为下肢的力量要远胜双手,所以在一些拳种里面,腿是主角,手反而只是辅助。
今天那宽衣蒙面少年频频得手的脚法,让秦时月想起一句话:“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
三斤老酒下肚后,两人吃得一头热汗,于是再要了两斤。
小薯将罩衣脱了,只穿件贴身小褂,将他知道的各种手法、步法、身法、腿法,一一演示给时月看。
摊主受到感染,找了个没生意的空档,也坐下来陪他们喝酒,还把自己所会的一些拳法也贡献出来,一时气氛甚是热烈。
练成一身武功,是秦时月小时的梦想。只是后来进了军校,受师生们影响,将眼光投向西方,以为洋人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包括健身方面。于是开始学练哑铃、杠铃、拉力器、弹簧条、单杠、双杠等器械,还有西洋拳击。
但今天看了排潭的打擂,才明白,自己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了肌肉力量特别是上肢的训练上,而忽略了下肢以及全身协调性、柔韧性、爆发力、抗击打力等方面的开发。
现在,一个张小薯,还有一个小吃摊主,就已经让他大开眼界,可见自己在武术上面的浅陋与欠缺。
他内心已经吃定传统功夫这块沃土,决心将自己当作一张白纸,要在上面画上最美的图画。
时月这样想着,一时瞪圆了双眼,恨不得将二人所传吃下肚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