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彼得斯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个巨大的树干,感觉五六个人都环抱不住。
“这个大树干也能做潜水艇?”
王弗生不解的问。
“这个是雪木,克劳德·温特帝国的特产。两百多年才能长现在这么大,只有极北之地的原始森林里才有这样的东西。”
老彼得斯用一把磨得锃亮的刀具刨着树干外面的树皮,旁边还放着个奇形怪状的工具。
“把外皮剥掉,再在树干上打个孔把里面的部分掏空,泡入桐油中放个三天,咱们下潜所用的潜水艇主体就制作完成了。”
“真是离谱的奇思妙想,但咱们坐进去了怎么下潜和掌控方向呢?”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老彼得斯卖了个关子。
这几天小彼得斯也没闲着,每天都被派去下海捕虾,并且没有别的装备,就一根鱼叉。
纯靠着闭气下潜到十几米的深的水域,他爷爷美名其曰锻炼他克服深海里的恐惧。
而王弗生已经把那一叠莎草纸都画成了一张张符箓。有能闭气的,能自保的,能招雷的,就这三种,每种各有个七张。
略显平淡的三天过去,来到出行的前一晚,那架木头潜水艇已经制作完成。
它的头部是椭圆形的,为了减少水中的阻力。艇身两边是一对木制鱼鳍,可以维持它的稳定性。
最离谱的是头部两边是两个圆形开口,被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属给挡住了,远的看起来像一只大眼睛鲨鱼,抽象的很。
吃完晚饭时天已经黑了,王弗生叫住了准备回去的嘉琳娜。
“这是用你的纸画出来的符箓,分别有闭气、护体、引雷之效。每种两张共六张,算是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嘉琳娜接过三种不同的符箓,很欣喜。她一直都对神秘学感兴趣,这是她的第一个神秘物品。
“小事啦,只是这东西我怎么用呢?”
“遇到危险,将符箓抛到空中就行了。”
“哦哦。”
她抱着莎草纸,招呼也没打就欢快的跑走了,估计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家研究一下。
次日天色还有点黑,众人已经来到了码头上。
“回去和你老师说,一定等我,关于那件事情我是不会忘的。”
叶莲娜点点头,她不觉得老彼得斯这次会回不来。毕竟和自己老师不相上下的人物,又怎么会如此草率的死去。
倒是嘉琳娜心情低沉,对她这个还在上学的小女孩来说,下到海里几千米的地方简直不能想象,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而小彼得斯又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船上两个人都有人牵挂,唯独自己,像只青蛙似的,连呱呱乱叫都不会有人在意,何等的可悲。
此刻他好像一位中世纪的哲学家,内心思绪万千,九转回肠。感慨人生如大海,大部分的人只是暗流,默默的出现,又默默的消亡;只有少部分的人才能跃出海面,成为阳光下的海浪,在万物的注视下光荣的、有存在感的死去。
砰!老彼得斯一脚踹出。
“你小子不赶紧下去搁这等什么呢,我都站半天了。”
揉揉麻木的屁股,小彼得斯赶紧跳下去。
“小心点,如果回来了记得去滨海城自然与科学学院找我,我在历史系。”
“嗯,会的。”
王弗生挥了挥手,对着她笑了笑了。
等所有人都进入船舱,老彼得斯拿起块木头,在边缘处涂抹了些绿色的、鼻涕似的东西用作粘合剂堵住了缺口。
然后把两只手按在头部那两个像大眼睛的金属片上。
两个黄色金属片散发出淡淡荧光,照亮了舱室内部。接着整艘潜艇动了,缓慢的驶出港口,朝着海洋深处进发。
“为什么?它怎么会动呢?”
小彼得斯问出了王弗生内心的疑问。
“这两个圆形金属板是我在一次盗墓的时候找到的。之后有一次我偶然掉进了水里,发现它能控制水的流向,并且可以析出海水中的氧气,正好这次能用到,就安上去了。”
“和水有关?那个墓不会是风暴洋流教会的吧?”
“额,应该不是。”
老彼得斯尴尬的咳嗽了下。
风暴洋流教会作为瑟法帝国最大的正统神教,挖它们的墓被发现,那肯定就要一辈子都埋在墓里了。
在金属板的作用下,水流推动着潜艇缓慢下沉,一条条小鱼观察着这个大家伙,围绕着它一起游行。
“不是,咱们什么都看不见,那怎么知道到底去哪了?”
小彼得斯问出了个致命问题,一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了有点不对,光一个罗盘指明方向,看不清外面那还怎么找墓葬在哪。
“没事,看见外面那俩鳍了吗,那是我用一个坟墓里的棺材板做的,我只要通过和它交流,就能判断出到没到目的地,毕竟它可不是用眼睛观察的,靠谱多了。”
老彼得斯的语气里带着点自信。
十几个小时过去,小彼得斯略显疲惫。在这个狭小、压抑的环境,人的精力被快速消耗。
潜水艇来到了碧海的中心,意味着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航程,再有一半就要来到碧海与永生之海的交界处,此行最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