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动念平恩怨,恩怨流水斩难断。
且说阿敬昏迷之后,便是半梦半醒,只听见耳边不停地絮叨之声,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是清楚这应该是太真的声音,可是一转念,便又忘记了太真在自己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自己分不清过了多长的时间,只觉得太真许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心中温暖,身体的疼痛也慢慢地减轻,忽的感觉眼前有一亮光好生刺眼,逼得阿敬缓缓地将眼睛睁开。
只是一清醒,全身上下的疼痛便袭转而来,阿敬张大嘴巴,想要大叫一声,但却没有力气。
阿敬只好努力地吸着气,不一会鼻中传来熟悉的香气,阿敬清楚这边是太真之味,想要转头朝着寻找。仅仅是一个如此之小的动作,便疼的要了阿敬半条性命。不过这疼倒是值得的,自己看到太真趴在自己的床前,沉沉地睡着,一脸可人模样,一见这些,阿敬哪怕多少疼痛都会被这温情洗掉。
阿敬看着笑着,许是笑声吵醒了太真,太真微微抬头便见阿敬苏醒,脸上飘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又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态度,严肃地骂道:“你这厮好生有本事,竟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这档事情。”
“阿真是要怪罪我吗?”听太真这么一讲,阿敬也才反应过来这次是自己闯的祸,哪还有什么心思享受劫后余生。
“你可知你这般行为便是小人行径,与那些偷鸡摸狗的小贼有什么区别?”
“可那杜慈先前的行为不跟强盗没有区别吗?”
“那你怎知杜慈不会交付钱财?”见阿敬还在还嘴,太真也不再客气。
也是这么一句话,压得阿敬不知道该如何回击。的确,如今自己在杜慈没有明确表示不会交出钱财之前,便与阿狌一起将杜慈的修为废了,是真的找不到任何借口为自己开脱。
既然如此,阿敬索性便将嘴巴闭上了。
“你可知晓自己过错?”
“知晓了。”阿敬说道,只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又是让太真叹了一口气。
“为我出头当真如此重要吗?让你变得是非不分?”太真此话像是失望,令阿敬心中生起惧怕。
“阿真若是以后不想我这般替你出头,我便不出了。”
“混账!难道你做出如此行为,反而是我的不是吗?”太真听阿敬说话态度,心中比起阿敬更是不舒服,竟不顾形象地反问道。
阿敬自是听出了太真话中言语不同以往,心中也知晓如今太真当真动了怒,但不知为何,嘴比真心快,接着说道:“若不是阿真你平常总是处处忍让,我不是害怕杜慈以后找你麻烦吗?不然,我也不会。”
咽了咽口水,见到太真惊讶神情,趁着这个机会,阿敬便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全说了:“我也不是想着废掉杜慈修为,还得你一个清净吗?”
阿敬越说越是没有了底气,这话听得阿真艴然不悦,沉默片刻,那眼中那流水一般的眼眸变得严厉陌生:“你当真不觉得此事是你的过错?”
“知道。”阿敬偏过头去,不愿看向太真。
“你既然知道是你的过错,为何口中却停不下诉说为了我?好似这龌龊之事是我指使你的一般?”
“阿真,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太真语气之中尽是苦楚,这般阿敬当然是听个真切,刚想解释什么,却被太真拦下:“昨日之言,你可曾记得?做事之后,莫要计较后果,我也只是想让你认清错误罢了,并无责怪你的意思。”
“阿真……”此番话听在阿敬的耳中毫无缓和之意,语气之下尽是陌生失望之意,惊得阿敬想要起身诉说心中所想,但这身体此时尽给自己拖后腿。
阿敬心中干着急,却见太真收敛了脸上失落怒颜,接着说道:“你可是修士?”
“不是。此乃何意?”
“既然如此,你又有何身份用这废掉他人修为的方式为我换得清净。当真觉得,杜慈若是没了修为,不会派师弟找我麻烦吗?”
阿敬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