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韬倒是“不客气”,直接称呼天策玄君为“玄君”。语态语意之中,似乎觉得自己并不比这名闻天下的传说人物差。
天策玄君露出笑容,赞道:“哈,孟家堡有贺拔兄如此高手加盟,难怪连马贼都绕着路走。孟堡主如今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贺拔韬听得“马贼”二字,眉间一怒、脸上一阴,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有意无意揭他老底。毕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以前就是北境“最大”的马贼。
天策玄君这番明夸暗讽虽然令他十分不爽,不过毕竟此番来的任务是“请人”,自然不能在此刻发作。
贺拔韬只得强忍心中翻涛怒海,命人取来孟连城的拜帖,向天策玄君双手奉上。
“玄君,堡主特让我等请你们入堡一叙。请玄君务必要赏光。”
天策玄君接过拜帖,打开看了看,也不转身,就道:“柳唐,帮为师收好拜帖。”
“是!”柳唐连忙跑上前,恭敬地从天策玄君的身侧接了帖子。
“请!”
贺拔韬见天策玄君没有反对地收下了拜帖,料想对方已经同意,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岂料天策玄君站在原地没有动身,突然发难道:“我们有三个人,却只带了两台轿子,贺拔兄你看应该如何是好。”
贺拔韬不慌不忙:“临行前只听说有玄君与妙姑娘,不知玄君居然收了一个徒弟。不过这里随行的马匹不少,可以由玄君任意选用。”
天策玄君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劳烦贺拔兄选两匹好马了。”
“两匹?”贺拔韬疑问道。
“两匹。”天策玄君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向柳唐吩咐道,“柳唐,你先扶那位地上的老先生入轿,另外一顶轿子给你自己坐。”
贺拔韬连忙出声阻止:“且慢。这样似乎不合规矩。”
“哪里不合规矩?”
“马和轿子也就罢了。按堡主的吩咐,这老乔可得和我一起骑马。”
“诶,堡主是知道老乔不会骑马才让贺拔兄带着一起骑马。如今老乔晕马吐成这个样子。以堡主爱护属下之心,怎么可能还逼他老人家骑马呢。”
“这......”在众目睽睽之下,贺拔韬也不好坚持,免得堡主落人口实。
“好吧,就依你所言。”
见贺拔韬松了口,天策玄君朝徒弟使个眼色,柳唐会意的迅速扶起吐得七晕八素的乔大脚往其中一顶轿子里走。
来到轿门口,却被柳眉冷竖的妙天心挡住了:“既然是坐轿子,哪有带着手镣坐轿子的?”
贺拔韬瞥了瞥妙天心,心中骂道:天策玄君也就罢了,这小妮子也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若不是我已经不作马贼了,有这小妮子死去活来的!
天策玄君见师妹出声,贺拔韬没有反应,现场的气氛有些僵,连忙缓颊道:“贺拔兄,我确实也没有听说过让人带着镣铐坐轿子的。何况现在老乔已经这个样子了,是否能够再通融一二?”
贺拔韬冷冷地道:“玄君都开口了,我本该通融。可惜钥匙在堡主那里,我想要帮忙也是爱某能助啊。”
天策玄君碰了“软钉子”也不恼,反而笑道:“哈哈哈,既然贺拔兄都开口愿意相助,这点小事情倒是好办了。”
连贺拔韬在内的众人闻言都感狐疑,只见天策玄君快步来到乔大脚身边,伸出右手顺着乔大脚的左臂向下一抹,手腕处的镣铐居然莫名出现在了天策玄君的右手之中!
接着,天策玄君将同样的手法又施展了一次。
铐在乔大脚手腕上的一副手镣就这样被他拿在了手中。
众人皆被这神乎其技的手法惊的目瞪口呆,好一会才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喝彩声。妙天心展露笑颜。柳唐也是嗨得很。若不是要扶着乔大脚,一定跳起来用双手鼓掌。
只有贺拔韬看出了天策玄君的手法:在手顺着手臂向下一抹时,既发真气护住对方的手腕,又以极快的速度破坏手镣的一处并顺利取出,在趁势将手镣握在手中时,又极快的用手将被破坏处“按压”了回去。
虽然看得出,贺拔韬却自问做不到。心中骇然之际,也不得不对天策玄君佩服了起来。
这就是天下名侠的真正实力?贺拔韬顿感天地之大,人外有人,自己之前实属是夜郎自大了。
天策玄君将手镣抛给贺拔韬:“如若贺拔兄为难,可以等到了孟家堡再给乔老带上,想来孟堡主就不至于发怒了。”
贺拔韬一改先前傲气,转而恭敬地道:“佩服,佩服!如今老乔既已除去手镣,就请三位也速速启程了。”
“自然。”天策玄君应允后,对妙天心道,“师妹,对于挑马我实在是没什么眼光。之前也被师妹你指正不少,这次就劳烦你了。”
吃了上次的亏,妙天心答得很干脆:“不用挑,选最贵的两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