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将明,城守府内,数十名府役跪在地上,把身子俯的极低,深头磕在青石砖上,刘樊重沉着脸坐在台阶上,把玩着一块花纹繁复、刻有摇光二字的令牌,漫不经心问道:“让你们抓的人呢?”
面前数十名府役讷讷不敢言语,身躯颤抖,刘樊重抬头,凌厉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一股无声冷意蔓延至整个场间,阴云罩了下来,他站起身子,绕着一众府役缓缓踱步。
“咚,咚,咚。”
刘樊重身长九尺,此时阴沉着脸,好似一座快要喷涌的火山,本就魁梧的身子踏在青石板上,沉闷的脚步声重重捶击在一众府役的心神上,他们将身子俯得更低了。
“既然如此,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刘樊重停下步子,伸手轻轻掸去身上尘土,语气淡然说道。
一名府役受不住压力,连滚带爬的逃向城守府大门,刘樊重抬手虚指,一道灰芒霎时激射而出,穿破那名府役的脚踝,绽出一个血洞,甚至能透过这血洞粘连的血肉,瞧见青石砖铺就的地面,府役惨叫一声,神色惊恐的回头道:“大人饶命,属下......还有用。”
刘樊重并未多言,抬手虚指,另一道灰芒激射而出,穿破府役的喉咙,府役倒在地上,血从喉咙的血洞喷涌而出,挣扎几下,很快没了生息,刘樊重淡淡道:“聒噪。”与此同时,他运转灵元,周身覆盖起黑色流光,身前凝聚起数道灰芒,漠然望着身前的府役们,就要将手挥下。
“大.....大人,我有要事禀报!”一名府役急急说道。
刘樊重并未将灵元收回,只是转头冷冷看着那名府役。
那名府役急忙道:“属下....捡到一张字条,是癞道人昨夜在云韶坊欢愉之时遗落的,也不知该不该交给大人。”
刘樊重眼神一凝,皱着眉头道:“癞道人?拿来。”
府役轻应一声,这才敢爬起来,屈身行至刘樊重身前,将昨夜捡到的字条递了过去,立马又将头低下。
刘樊重接过,摊开一看,其上赫然写着“已有出城方法,互不相欠”。
他瞪大双眸,面色几经变化,从满是怒意转而变得阴沉。
场间沉寂许久,他环顾场间,厉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自领三十大板,一月不可去云韶坊,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一众府役如释负重,急忙磕头道谢,连滚带爬的逃出此间。
刘樊重将视线落到上交字条的府役身上,吩咐道:“去药济坊守着,癞道人有任何异常都来通报给我,此事之后,前去领扶疏丹。”
府役神色激动,躬身道谢,就此离去。
………
云韶坊二层,癞道人从床榻之上醒来,面上印满唇红,他扭头望望身旁两具一丝不挂的窈窕胴体,淫笑着回味昨夜的销魂时刻,依依不舍从床上爬起身,动作轻微,并未惊扰到两名鸨儿。
他捡起丢在地上的衣物穿上,摸向怀中,顿时心中一紧,喃喃自语道:“完了,字条呢?我明明放在怀里的。”
他仔仔细细的环顾四周,于身上细细摸索着,也并未见到那字条的踪迹。
他撇撇嘴,不耐烦道:“罢了,那小子要说的我都记住了。”一想到能借此机会同青岚言语两句,便莫名欢愉,将不顺心的事情抛在脑后。
癞道人沿着楼梯上行,站在屋门前,检查一下自己的衣装后,轻轻叩响了门,遂满怀希冀的等候着。
屋内传来一道柔媚声音:“谁啊?”随后便是一阵轻俏的脚步声,门被向里拉开了,青岚身着贴身的衣裙,娉婷玉立,见是癞道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柔声道:“何事?”
癞道人咧开嘴,一口黄牙露出,掩饰不住的笑道:“那小子托我带话,言说已然另找到出城的法子,两不相欠。”
青岚微微颔首,浅笑道:“嗯,还有何事?”
癞道人局促道:“无事,无事。”而后迟迟吾行的转身,缓缓下楼,脑中还回味着青岚的风姿,连带着昨夜的风流也变得索然无味。
青岚待着癞道人离去后,徐步上楼,清羽正站在露台前,眺望北方,青岚走到他身后,柔媚笑道:“他托人转告,找到其他方法出城,同你两不相欠,看来,此城并不似表面这般密不透风,还有其他出口。”
清羽沉吟半晌,微微点头,青岚又问道:“答应我的一曲呢?”
不等清羽回应,青岚便踏着轻俏行至他身旁,娇躯柔若无骨,一股诱人的香甜气息弥散,贴了上去,手指从白衣少年的下颚划过,声音柔媚道:“骗了姐姐也没无事,如今姐姐对你的兴趣可比这首曲子,要大得多。”
清羽一如既往的面无神色,情绪、欲望从未与他相容,他漠然道:“收起你的魅术。”
青岚神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正常,浅笑道:“弟弟莫要说笑,姐姐哪里会什么魅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