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临一路行至无名山下,远远的便是望到场坪间安然无恙的村民们,十名黑衣弟子将场坪间围了起来,另有两名弟子在四周巡视,陆祺、阿公都不见了踪影,他心中疑惑,巡视的两名黑衣人见有人前来,对视一眼,其中一名黑衣人走来,面容古板道:“非修炼之人不可前行,切勿打扰到他们,请回吧。”
陆东临探头,想要望一望众人的情况,却发现被那人挡得严严实实的,只得笑道:“兄弟,他们还要打多久的座?不用吃饭?”
玉衡府弟子解释道:“一粒净体丹便可辟谷十日,和修炼沾上关系,自然不是凡俗之物可比的。”
陆东临暗暗惊奇,眼珠一转,试图套近乎,假意羡慕道:“兄弟,这玉衡府我也听说过,权势滔天,可是难进了,百人中也难出一个入其外门,想必兄弟当时也定然是百里挑一的天才啊。”说罢,他竖起大拇指。
那玉衡府弟子死板面容稍稍缓和,也不做身,却是不由的挺直身子。
陆东临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反应,知晓奏效,继续感叹道:“这次啊,也是咱们村子走了大运,能和兄弟一样成为玉衡府的一员,也算得上光宗耀祖了,兄弟,你说是吧?”
那名弟子扯动嘴角,若有自得的点头。
陆东临心中嗤笑,嘴上却试探道:“不过我有些好奇,这玉衡府为何偏偏选中咱们村,陆祺有这么大面子?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小人得志。”
那名弟子听见这话,愤然道“陆祺,哼!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还不是为了我们三公子.....”随即猛地惊觉自己的失言,将面色沉下,恶狠狠道:“莫要多问,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我无情。”
陆东临见势不对,赶紧尴尬笑笑,转身离开,又一直侧头用余光观察着身后的情况,见那名弟子转身,他面色快速的沉下去,眉头紧皱,这才察觉到不对,为了他们三公子?一个不过百人,与世无争的山村,竟然能被玉衡府看中本就匪夷所思,先前也是因为阿公未曾反对,他也因此没当回事。
他也从阿公那听过,以往不让他们修炼的原因,一是村民无修炼资质,二是修炼之路难如登天,常有人困在一个境界数十上百年不曾进步,故而有难以压抑欲望之人,以邪法献祭活人,求得境界的突破。
陆东临听这故事之时,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本就对修仙无兴致,心思全在游玩天地上,自然是将这话当成耳边风,陆祺则固执的以为阿公不过是为了维持他的地位,而虚构了这些事件。
再联想到离均白日里莫名其妙的话语,这位三公子所图谋的,恐怕正是要献祭村中之人,突破他自身的境界。
他心中已然有七八分肯定,如此,自然不能让这场修仙继续下去,身后,那玉衡府弟子已然回头。陆东临从他们的视野中脱离开后,悄摸摸的爬上了无名山,借着榕树的遮挡,冒个头观察着。
这下倒是将整个场坪尽收眼底,村民们面色平静,胸口起伏稳定,表面上似乎并无安危,然而,整个场坪过于静了,村民们僵硬得仿若一张没有生机的画像。
他眉头皱的愈加紧了,摩挲着下巴,四下扫视,偶然瞥见那临时搭起的草棚躺着一个人,披头散发,浑身被铁链缠绕,他擦了擦双目,定睛一瞧,这才看出竟是陆祺,他浑身布满血迹,似乎陷入了昏厥。
陆东临迅速猜想到了事情的经过,陆祺的秉性他知晓,虽对修仙是固执了些,但若村子有事,一向都冲在最前面,此前应当是蒙蔽了,发现这三公子欲要对村子不利,有所反抗,故而被绑在此地。
他心中逐渐明晰起来,现在最先要做的,便是将陆祺救出来,而后,去找阿公,聚集所有力量,说不定能有机会同这尊庞然大物周旋周旋,那臭小子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
陆东临心里逐渐明晰,如今想要打破这局面,就不得不让局面乱起来,再找机会将陆祺救出,再同阿公汇合,汇集所能汇集的一切力量,说不定有机会能同这尊庞然大物周旋周旋,有了解决方向,他心间蓦然轻松不少,庆幸那臭小子不在,不会碍事。
接下来,便是如何让场面乱起来,这又让陆东临犯了难,他一介凡人,虽身强体壮,但相比面前这几十位弟子,显然有些不自量力。
他不由苦思冥想,半晌,他豁然大悟,抓住了重点。
年少时,陆东临走南闯北,也听闻过不少传闻,其中就有关于阵法的,是一种弱者对付强者的利器,似乎,需要以某种规律排列,达到灵力某种运转逻辑。再望向场间,果然正如他所猜想,能行动的只有巡逻的两人,其余人皆都像一具木人一般,连眼皮都不曾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