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是陆家村每年传统节目,但看客只有村中之人,谁也不会想到,陆家村仅四十多户,竟能有如此炫目的庆贺方式。
陆离均在蔚蓝世界之时,曾有幸去见过一种名叫“打花火”的传承节目,只是可惜,这样精彩繁纷的节目并未得到得到许多人的关注,只因那界有更加绚丽繁复的“烟花”,亦或是有了万物的替代品“手机”,在那个小物件问世之前,谁也不会想到,会成为一个困住双腿和双手的牢笼。
陆离均扛着陆莹,带着一众小娃,并未花多少时候便到了地头,就在村口木牌前的一片空旷泥地上,泥地周围环绕数棵榕树,平日里村中庆贺、祭祖等重要事件皆在此地。
他们找了一处视野极佳的地界,便是小娃们的无名山,这里能将整片泥地一览无余。
场坪间早已围满了村民,热闹非凡,泥地周围插满一圈火把和五面旗帜,青、红、白、黑依次由东南西北方向插着,不知是否有何特殊寓意,中间留出一大片空旷地界,边缘搭起数米高的双层花棚,还特意错开两个花棚的四角,两层花棚中间穿过的一根老杆,杆有黄旗,棚上铺满晒干的柳枝、灌木、樟树,还有各色野花花瓣,花棚旁是一巨大熔炉,其下方的烈火燃了数日,内部被滚烫的铁浆装的满满当当。
陆离均听说,其本是一顶炼丹炉,但顶部早已不知去向,加之这熔炉比陆家村历史还悠久,顺理成章的便成了村民的熔炉。
十几个人围在“炼丹炉”旁,他们也被称为无名人,上至老当益壮的老汉,下至精壮汉子乃至十岁出头的少年,皆都赤裸上身,头缠红布,腰缠粗麻绳,手持一根木棒,面目坚定,早已蓄势待发。
领头老当益壮的老汉环顾四周,见一切准备就绪,人众已到,闭眼深呼一口气,旋即睁眼喊道:“无名人!”
“在!”
村民顿时鸦雀无声,老汉手边不停留,用铁勺从熔炉内舀出少许浆水,而后眼神一定,目视前方,将浆水轻轻抛起,三两点铁浆飞向最近的一名汉子。
铁浆近了,老汉声音一变,带三分怒气,吼道:
“火树银花!”
“起!”
最靠近熔炉的汉子将木棒从冷水中抽出,迅速奋力抽向铁浆,齐齐窜入空中,于空中霎时炸开没,火星打在了花棚上,本就易燃的干果,即刻被点燃。
“噼里啪啦!”
少许火星簌簌掉落在地,热烈的回应无名人,溅得夜空灯火通明,引得众人喝彩。
老汉并不为此所动,面容仍旧肃穆,继而吼道:“磨刀!”又添几分铁骨铮铮。
另一名老汉此刻加入,紧跟着回应道:“拔剑!”二人先后舀起一大勺铁浆,奋力向前泼去,这次铁浆到了一半的距离。
一先一后,前六个无名人一棒接一棒,往来于熔炉和花棚之间,穿插于掉落的火星之下,一棒将铁浆打得冲天而去,不曾落地,另一棒又接踵而至,众铁血汉子迎着滚烫的铁浆,毫不畏惧,嘴中还齐齐喊道:“白刀进红刀出,纵然神仙也奈何!”
好一出刀光剑影,火树和银花终于有了真实影像,但仅这些,还不够。
熔炉边的两个老汉,眼见方才的刀光剑影逐渐停歇,眼神一触,便又怒目,其中一老汉唱道:“龙。“
另一老汉喝道:”凤。”
铁浆飞至更远,仅剩一人的距离,这一次,铁浆于空中连成了一条火红的线,足足八名无名人不在跑动,严阵以待,待到铁浆落至合适距离,左边齐齐一击,一银龙呈屈龙之势,右边一击,若有火凤转羿如云,一出璀璨绚丽的龙飞凤舞,更似有凤鸣龙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