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淼又坐了半晌，神识一直落在依旧跪在外头的长离，终是深吸了口气，起身。

“起来吧，你跪在这儿除了让自己难受之外还能做什么，为师又不是死了，要你如凡间一般的跪灵。”凤淼身子虚，微微合着眼，看着下面倔强的人儿，索性随意寻了个台阶坐下来了。

“师尊，弟子有错，本该受罚。”长离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台阶之上的女子，一身白衣，脸色似乎是比那纸更加的白了几分。

本就冷漠的眼底多了几分抹不去的愧疚和自责。

若不是自己，师尊本不会有这般的祸事的，都是自己做的。

“哪里是你的错，是为师，为师多年未碰的人间滋味了，嘴馋没忍住，起来吧，为师身上无力，怕是不能将你扶起来了。”凤淼笑了笑，伸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长离拿毛茸茸的头顶，却因有些许远，伸了次手没能够碰到。

长离看着那笑，仿佛也想笑，却生生压抑住了。

“弟子，弟子似乎跪久了，腿麻起不来了。”不过，长离看着那手，想要上前将自己的头凑上去，却发觉，自己这四天跪下来，仿佛就真的与膝盖之下的这块儿地，生在一起了一般。

“倒也是，往边上倒一倒，缓缓先。”凤淼神识探到了长离的窘态，没忍住笑出来了，慢悠悠的往下挪了挪，拽着长离坐到了自己身边。

“大概有些难受，过一会儿便好了。”凤淼化出一道神力，附在长离的膝盖之上，合着眼，瞧着似乎什么都瞧不见，却也似乎是因为眼盲了，心愈发的通透了。

“无妨，弟子受得住。”长离看着附在膝盖之上的手，方才还毫无知觉的膝盖仿佛是突然被什么力量打通了知觉一般，顷刻间变得又麻又痒。

长离却硬生生忍住没有动，只因那交杂的让人难捱的感知之上，有一缕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