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拿教材！”梵婀玲笑着出了房间，便看到了餐桌上刚刚摆放好的早餐。

“来得正好，早餐到了。你拿一点给十三月，我记得资料里提过她挑食，你多拿几种。”柳晓晓指使管家把餐车推到了餐厅，笑着说道。他们点的东西不少，零零散散十几碟，虽然量都不多，但还是摆了一大桌子。

不一会，梵婀玲便带着一大碟子吃的和一本由海因里希临时编写的英语日常对话回了房间。

只可惜，十三月睡了太久，这会对食物的欲望低的几乎没有，除了几口牛奶外什么都没吃。

“嗯，我们从问好开始吧，英语的问好...”

十三月的学习能力强的可怕，一个上午的时间零零碎碎学了不少句子，会听不会说的那种。她不太喜欢说话，没有原因，没有来由，从苏醒就伴随着她的疲倦和厌烦。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在梵婀玲的话音中，十三月逐渐出了神。

她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状态，思维像是被打上了锁链一般的凝滞，一切都是那么复杂繁琐。十三月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梵婀玲见状停下了话音，轻声问她是否需要休息。

十三月点了点头，下一秒就缩在被子里沉沉睡了过去。

梵婀玲见状离开了房间，回到了客厅。

抱着电脑整理档案的三人给她让了个地方，抬头看了她一眼。

收敛了一上午性子的梵婀玲瘫坐在沙发上，蜜糖色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一边的柳晓晓给她倒了杯咖啡，问道：“感觉怎么样？”

“她似乎不太喜欢说话。”梵婀玲把咖啡一口闷掉，说道。

“我们下午有一节实验课，柳安和你一起陪她。”柳晓晓看了一眼课表，说道。

海因里希合上电脑，补充道：“资料上显示她至少沉睡了十五年，你们下午试着带她进行一下复建吧。”

“柳安，你找找复健的教学！”梵婀玲随口使唤道。

公寓离学校和基金会都很近，柳晓晓和海因里希不慌不忙的带着资料和电脑出了门，十三月还没醒，剩下的两人干脆挤在一起研究医疗部发来的复健教学。

十三月这一觉睡得很好，梦里的她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之上，眼前是满天繁星。星星离她很近很近，是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距离，她看得入迷，一直到梦境结束，她睁开眼面前依然是晦暗一片，没有高塔和星星。

“你醒啦，要不要吃点东西？”

柳晓晓担心十三月睡醒了会饿，提前准备了些粥煮在炉子上，等十三月醒了就可以喝。

梦和现实的差距让十三月变得更加沉默了，她出了会神，许久后才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粥煮了很久，煮的很稠，加了些肉末和青菜，清淡的很。

十三月慢悠悠地吃了小半碗，便摇头不要了。这方面资料上写的很真实，十三月的确是个挑食且食欲不高的人。

“你睡了太久了，需要通过复健才能正常行动。”

梵婀玲的话提醒了十三月，她的身体现在的确不太受使唤，沉重的吓人。

十三月虽然看着小小一只，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但终归是女孩子，柳安不好随便折腾，便提前收拾了间房间给她复健用。复健的房间很空，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装修的实验室，已经提前铺好了软垫，放好了栏杆。柳安抱着电脑坐在角落，一边远程给学校里那两位处理数据一边等梵婀玲带十三月过来。

十三月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夜送来时那一条纯白长袍，过长的黑发乱糟糟的散在身后。梵婀玲抱起她是为她的重量所惊讶了一瞬，她真的太轻了些。

十三月无精打采地靠在梵婀玲怀里，被她抱到了临时的复健室里。按照医疗部的说法，十三月的恢复能力是人类无法比拟的，沉睡太久给她带来的副作用也远没有人类的严重。她现在动不了更多的只是身体还没有习惯，带着她多走走就行了。

于是十三月就被直直的放到了栏杆边上，梵婀玲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里有栏杆，你扶着它慢慢走，走一会就习惯了。”

栏杆很冰，失明给十三月带来的影响远大于沉睡，对于未知的恐惧即使是她也无法避免。她握着栏杆，站着犹豫了许久，这才缓缓迈出了步子。

地上铺了软垫，很软也不凉，她走的很慢，步子也很小。不大的一段路走了好几分钟，梵婀玲和柳安守在栏杆两头，没有出声催促。

等到她终于走到栏杆尽头，手碰到了另一片温热的皮肤后，房间里的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柳安扶着十三月的手，让她可以有一个借力的地方。

柳安今年十四，刚刚开始抽条不久，堪堪一米七出头，比梵婀玲要矮上不少，原本只比柳晓晓稍稍高一些，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十三月。十三月生的瘦小，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太多，却比他矮了一个头多，小小一点，低着头时根本看不见她的神情。

十三月依靠着柳安，难得有些雀跃，苏醒后如影随形的厌倦似乎随着她的几步行走散开了不少。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十三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