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阔充满沙石飞尘的空地,地面随处的膈脚石子,右上方是一个排球网;旁边两座教学楼将这片空地围住,在空地前面不失生气的分为两座草丛花园,高高的榆树伫立于花丛两侧,这就是我的学校。这是一所开在村子里的公共学校,全校总共又六十多名师生,这里的学生都是本村子或附近村子的小孩。在我真正记事起,便是到校园的第一天,我们不明所以的被分配到座位上,看着家长一点点远离我们的身边,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自称老师的陌生人,在远处的大人们都在喊道‘要听老师的话’。我们为什么要听老师的话,他又是谁;我还在不住的思索大人留下的哑谜,浑然忘记他们已然走去不顾我们的现实。没过多久,我便被拉回了此刻的现实,教师内嚎啕大哭,此起彼伏,此消彼长,不曾间断;那位唯一的大人想必早已见惯,任由我们发泄放肆。毕竟哭也是很费力的事,小孩子是没记忆的,哭够了自然会想起肚子饿了,忘记为何而哭了。我毕竟比他们要大一岁,我以此保持着我自己心中的孤傲,不屑与他们为伍的高冷,即使没人看见,只有我自己能够理解。可这样的心理却给我小小的岁月带来了不少的疼苦与忧愁。
我那敏感脆弱多疑的内心并未被人捕捉到,因此在那个时期,我都是在扭曲不甘又无人理解的状态中度过。直到现在我也更习惯于独自承受着一切,那时已经是我的性格,是我一生的课题了,当然这是后话了;在我小时流行着一种捉人游戏,先指定一位捉人的猴,称那捉人的人为猴,随后捉到谁,那个人接替位置,可以想象捉人的猴是多么寂寞,被迫与众为敌,我是感受不到乐趣的。我那卑鄙高傲的心理又在做怪,使我无法融入到他们当中,我是既不肯放下年纪这一等级之分,又不愿输了做追捉人的猴,于是我成为了全班男生唯一没有参加那个游戏的人。我只得被迫与女生为伍,她们喜欢坐在沙发上吃棒冰聊天,可是谁也没有故事可讲,玩乐可说,因此在我看来十分无趣。我只好承担这一玩乐的中心,坐在她们对面,为她们编造各种有趣的故事,只是各种喜剧电影最常见的低俗段落;我巧妙的将主人公替换成我自己,来烘托出故事的真实性,每次不等我讲完,女生们都会望着我嘻嘻欢笑,于是我到成为了她们的常客,她们的快乐之源。能逗笑她们我并不感到荣幸,因为那只是拙劣的表演,低俗流通的段子罢了,我很沮丧没有一个聪慧女生看透这些低俗桥段,因为那些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却是最令她们满意嬉笑的。
在操场左侧的一个滑梯总是众矢之的,它往往聚集起最多的人,小朋友争先恐后,兴致勃勃的一次又一次尝试;不嫌费力的爬到高处,为求下滑的几秒钟,这游戏他们乐此不比,往往是在午休时最热闹,校园离我家近,所以我中午总是回家吃饭,临近上课才赶回学校,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看着点回到学校,到了本该欢腾的教室却空无一人,我不知所措,在走廊里来回转悠,这时一滴一滴的血迹吸引我一直走到学校的医务室;一个花白垂发的老头子端坐望着一张薄薄的白纸,这是我们的医务处医生,但我一直怀疑他并不会医术,好歹不是专业的,因为他从未医治过任何人,事实上在村子的孩子根本用不上医务室;小病没有事,大病治不了。
“同学老师呢到哪里去了?”我犹豫的问到。
“他们脑袋开瓢了,你没来一下?”
“啊没…不是,什么意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