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聊什么?!”哀脸抽身就想走,惧脸明显也很不安,约瑟却没有动,马克既然知道这件事情,还召集人过来谈事情,已经说明了很多。
何况约瑟对于超凡者的了解比绝大多数人都多,清楚的知道低阶的超凡者是什么成色,有威胁,但是多数情况下没有到致命的地步。
“坐下!”马克用力地拍着桌子,“那是太阳神系的超凡者,晚上实力有很大的削弱。”
马克没有说出口的是,而且太阳神系的特点也十分直接了当,远没有那么复杂诡异,换个角度来说……
太阳神系的超凡者,可能会是很不错的农夫,很不错的打手,但绝对不是很好的保镖和侦探,这意味着行动中他们只要避开这个钉子就行了。
巅峰时期的雷葛供养的当然不止一个超凡者,但是现在么,能养起一个就不错了,还是伯萨莱斯最常见的太阳神系超凡者。
“真的?”哀脸将信将疑。
“我不至于用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马克不准备过多解释这个事情:“而且这个超凡者当天大概率不会在庄园里面,听说会去参加一个布卡托尔的超凡者聚会,来回需要三天。”
看着其他人都有放松的动作,约瑟不得不提醒:“但是做计划的时候必须要把他考虑进去——超凡者是有手段可以快速来回的。”既然是超凡者聚会,就不能排除聚会的超凡者里面有人掌握了这种手段。
“嗯。”马克点头,“这一点我没想到。”
“从厨房出来之后我们上二楼直奔主卧,只要避开可能的佣人,这一条路线上面不会有任何的阻碍,没有意外的话,只要用药迷晕了主卧的雷葛一家人,基本上就没有任何的悬念了。”
“接下来是最大的问题……”马克深深吸了口气,“雷葛的财宝目前我知道的有两部分,一部分放在主卧的保险箱里面,这个交给惧脸解决。”
后者点头,示意开保险箱没有任何问题。
“还有一部分,放在地下室。地下室的部分可想而知以现金珠宝为主,但是地下室的位置还有钥匙,都在雷葛手里……这一部分保险估计有几千古索。那么大家觉得,要还是不要?”
几千古索是什么概念?
几百万纳尔,如果是普通人家,甚至足够一家人用一辈子!这是在坐的几个人工作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
听到几千古索,在场的人眼睛全都红了,喘息粗重,几个人都兴奋地叫嚷起来。
“都他妈是我……我们的!”
马克看了眼约瑟,多少有点苦笑的味道:“那个超凡者的房间就在主卧隔壁不远。”
约瑟明了他这个眼神的意思。
如果想要知道地下室和保险箱的位置,那么意味着一定需要拷问雷葛……拷问完了之后必然会灭口,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约瑟之前所说的杀人灭口,还真是殊途同归。
但是马克说的那句话,就好像一盆冰水,毫不客气地浇在了几个人的脑袋上面。
哪怕是太阳神系的超凡者,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可能完全听不见动静……如果要拷问雷葛,那么必须冒着被发现的可能性。总不能把人掳走,拷问出来之后再去一次吧?那纯粹是在茅坑里点灯了。
然而约瑟平静地建议:“把他绑起来,堵住嘴,松开一只手让他写出来。”
马克张了张嘴:“我不识字……”
“我识字。”约瑟的目光闪烁:“另外我记得……雷葛只有一个儿子?”
雷葛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他的儿子只有八岁……
将心比心,雷葛老来得子,这个儿子当然是他的心肝宝贝,拿他儿子威胁,估计比用他性命威胁还要有效。
虽然约瑟也是一个父亲,也有儿女,但是既然下定了决心,提出这个建议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最少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死去更能让人接受。
爱德华却犹豫了,这个当过兵的大汉踌躇道:“这……不太好吧?”
约瑟奇怪地问:“你都准备杀他老子了,还留着孩子给自己留后患么?斩草总要除根。”
“要,要杀人?!”惧脸这时才听出他们的言下之意,牙关都在咯咯打颤。他只是个手艺不错的小偷,除了偷鸡摸狗以外,再出格的事情还没有做过,这次几个人一块准备犯个大案已经是壮着胆子了,杀人……他根本就没想过。
剩余四个人全都嗤笑一声,事已至此,要是没有人命才是怪事。
惧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低下头,偷偷瞥了眼其他四个人投来的阴冷目光,想要退出的话硬生生重新吞了回去。
他很清楚,这时候如果还想要退出,毫无疑问接下来不知道哪里就会出现一把刀子刺入自己的心脏或是咽喉要害。
惧脸也只能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胸口,嘴巴蠕动着,掩耳盗铃般不断默念着祈祷的经文。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约瑟看出了惧脸心生退意,无声地摇头,如果可以,事情结束之后这个人最好也处理掉……这种人实在容易坏事。
但这也是后话,现在约瑟考虑最多的,还是除净之手是否会介入。
说实话,如果雷葛还是曾经的那个矿业龙头,再给约瑟十个胆子,他也不可能会掺和进这件事情里面。
马克举起手臂:“最后一个问题是,事后怎么躲避除净之手的追捕。”
他将目光转向怒脸:“之前你说有办法可以处理?”
怒脸虔诚地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铜制项链,上面镌刻了一枚有两道海浪状纹路穿过的眼珠。
不用多言,约瑟只感觉牙龈发凉,已经认出了这是深渊歌者的神徽。
约瑟垂下眼帘,瞳孔微微转动,视线在昏暗的灯光遮挡下,无声无息地在其他四个人身上萦绕了一圈。
或者说,让除净之手介入也未必是坏事?
只要手段足够巧妙的话……
约瑟的嘴角露出了隐晦的笑容,仿佛看到一把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在低声讨论的其他四人脖颈上缓缓落下,那一道道割开的口子中,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