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好奇的年轻人围了上去,捡起地上的黄铜钥匙。
随便在地上蹭了蹭钥匙上的酸臭胃液,接着他们尝试着打开大锁。
随着咔吧一声,大锁落地,小丑欢快地蹦了出来,在人们错愕的目光中,他连翻好几个筋斗。
随后一个大跳,稳稳落在一人高的箱子上,向周围观众行了个滑稽的礼节。
人们又手忙脚乱地打开另一个箱子,看上去颇为稳重的大胡子驯兽师从里面缓缓走出。
有的人愣在原地,有的人已经开始欢呼了。
乔恩惊讶地发现,这次小丑是从右边的箱子里出来的,驯兽师则是在左边。
他两神不知鬼不觉地互换了位置!
乔恩挑了挑眉毛,想起了安松那堪称bug的移形换位的能力。
“想我了?”
安松的嗓音伴随着尖锐耳鸣突然出现在乔恩耳畔,把他吓了一跳。
血丝再一次爬上乔恩双眼,视野里的一切突然蒙上猩红的滤镜,眼前的场景开始错乱。
床长出了灵活的墨绿色腕足,在地上扭曲爬行。
旁边的简陋衣柜里开始渗出鲜血,卡尔不知什么时候坐起,缠在身上的铁链燃起熊熊大火,他表情淫笑地看着乔恩。
诡异的一切开始入侵他的理智,乔恩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悸。
“幻觉!幻觉!”
他嘶吼着给自己一道心理暗示,守住最后一丝灵台清明。
接着扑向角落里还没来的及变异的安眠药草,双手被捆缚的他直接一头栽进去,张嘴就咬。
兰博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大跳,赶忙帮着乔恩往他嘴里喂药。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为这片刻的疏忽感到自责。
乔恩浑身不住地抽搐,安松的叽叽歪歪声时刻蚊子般盘绕在耳畔。
但这会乔恩已经癫狂到难以分辨他究竟在说什了,只知道那声音在不断催促自己提刀杀戮。
仿佛安松早已成为不可名状之物,空间中,身体上,意识里无处不在。
乔恩被这声音惹的暴怒起来,铁链都被他扯的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他一头撞向兰博,将他顶在房门上,灰尘都被震落下来。
兰博扶助乔恩的肩膀,任由他的冲撞,只是生怕领主顶歪了撞到墙上,以至于落下什么病根。
药物的安眠作用渐渐发挥出来,乔恩忽地身体一软,重重砸在地上。
一切都安静了。
卡尔被这惊闹声吵醒,缓缓悠悠地坐直身体。
他已经熬到第九天夜晚,等天亮就算彻底熬出头了,戒草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此刻他眼珠有些浑浊,脑海里仅有一些轻度耳鸣,和第二天的状态差不多。
铁链当然也已经解开,只是脑子还有些不太灵光,经过数日的狂乱,他下身可能要阳痿几天了。
兰博喘着粗气,表情痛苦地按着胸口。
“你怎么样?!”卡尔关切地问道。
“问题不大,肋骨差点断了。”兰博面色苍白,疼得有些难以呼吸。
两人合力把乔恩抬到床上,总算能长舒一口气。
马戏团散场了,街道上恢复到一片漆黑,人们意犹未尽地各回各家。
小丑钻进箱子里开始呼呼大睡,等着其他杂技表演者们把他抬走。
魔术师从阴影中走来,眼里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她看着原先乔恩所在的窗户口,掩嘴轻笑。
旅馆里只有一张床,卡尔自告奋勇地靠坐在门后,等着乔恩熬过今夜。
第八天晚上,最艰难的一夜。
度过今夜,戒草症状就会逐步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