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知道,秦兰悠跟她那个晦气的娘一样,只会给我们添乱。”虞君气的双目浑圆,面色难看。
“娘,我不管,我的笄礼定要如期举办,谁也不能阻止!”秦玉心又恼又气,平日里享尽优待的大小姐,无论如何也是低不了头的。
“你别急,这个死丫头,娘让天泽去跟二皇子说,让他把那个贱丫头接去宫里,省的在家里碍眼。”虞君说罢起身去了秦天泽的房间,祁盛来秦府,秦天泽自然跟着他一同回府了。
秦天泽自幼精通习武,天赋很重要,但也不乏他的努力,此刻他正在研习兵法书。
虞君拍拍门,直接推门进入了。
秦天泽抬眸,“母亲,这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
虞君说道:“你去跟二皇子说说,让他把秦兰悠接到皇宫里去吧,你妹妹过两日举办笄礼,这个秦兰悠在家里只会坏事情。”
“母亲,她未过门,如此这般,怕是会被人说咱们秦府没有礼教的。”秦天泽一身武将气概,谈吐却像个文人,心思也缜密。
“顾不得这么多,他们说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跑到我们丞相府闹不成,你妹妹眼下十分生气,耽搁不了了。”虞君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秦天泽放下兵书,道:“母亲,虽然二皇子与我们合作,借我们的势争夺太子之位,但是朝堂之上他亦有众多心腹,我们如此得寸进尺,真要撕破脸,没准是两败俱伤,我们只是助他夺位的重要一环,但不是关键一环。”
秦天泽考虑长远,共事多年,对祁盛十分了解,能在战场上杀人的,绝不是会给自己退路的人,对他一逼再逼,他未必会落得下风。
“哼,你爹助他夺位,他答应保你爹丞相之位,划地封郡,赐你郡名,你们不还是臣服于他吗,如此还是我们牺牲的多,让他多做些事怎么了。”虞君行商多年,早就练的一副势利的脾性。
“眼下西宛蓄意造反,西宛之战才平几年,他们小小国家韬光养晦,早就兵粮俱丰了,咱们祁朝是大国,养精蓄锐谈何容易,百姓居多,祁盛在朝堂,在民间都能站稳脚跟,你还不明白吗,西宛如若不再犯,他只要能打退他们,到时候无需我们,太子必然是他!”秦天泽不是会因为秦玉心小吵小闹而放弃长远打算的人,他要为了秦府的以后考虑。
虞君有些哑口无言。
秦天泽起身,走到她身边:母亲,玉心是我的妹妹,她受委屈我定不会高兴,但在这个关键时刻,咱们不能为了眼前的一刻,葬了咱们秦府的以后。”
“那你说怎么办?”虞君问他。
“怎么办?笄礼往后推迟。”秦天泽面无表情的说。
“你妹妹她那么高傲的人,平日里最不服的就是秦兰悠,你让她为了秦兰悠推迟笄礼,你觉得她会同意吗?”虞君说她高傲,但其实更多的是秦玉心随了她的高傲,相反秦天泽随了秦仲的深谋远虑。
“我怎么就说不明白呢,难道要为了她的笄礼将咱们秦府置于天下百姓众口悠悠吗?”秦天泽现在是有些生气的。
虞君不禁叹气,“我与他母亲斗了十几年,眼下连我的女儿也要不如她女儿,罢了,罢了。”
秦天泽颔首,并未应她。
折腾到半夜,整个秦府才慢慢安静下来。
兰溪花香悠远绵长,周茹安静的坐在院子里,不禁悔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东山再起,让自己变得变得强大,保护秦兰悠。
烽火狼烟的战争让周氏镖局生意冷淡,暗下涌动的小人将这尊空有金壳的大山地基腐烂,稍有风雨,便倒塌了。
周家虽盛,但太过正气,从不在背地里做“黑事”。运镖这一行里,有个套话,黑事就是运私镖,多是牵扯官家的,也有牵扯到人命的。
不少小镖局都因做黑事而人财两空,魏氏镖局起初也是光明正大的运镖,在魏氏发展起来之后,为了与周氏争夺镖首,不择手段,做黑事的利益往往更高,一次可抵上平常运镖收益的百倍。
利益熏心,也蒙了周氏的眼。
西宛来犯之时,弘元国想趁此向祁朝示好,并答应如果与他们结盟,便派出军队助祁朝打败西宛。
祁朝是大国,不少小国都想攀附,这样无异于是多了个保护伞。
弘元国诚意满满,为此献上了镇国之宝尊隆铜鼎,祁朝此时也正需要外援,这样便可以快速取胜,但在运送过程中弘元国使者遇刺,宝物被人截获,截货后扮作商人找到魏氏镖局,报出了不菲的价格,将宝物运往西宛。
魏氏被利益所诱,但也问他们所运之物是什么,他们如实说出宝物的名字,魏氏起初动容,毕竟事关国家,但他们一番花言巧语,说祁朝如此强盛,怎会被区区西宛给打败。然后又奉上了比运镖高出五倍的价格当做封口费,魏氏当即与他们达成合作。
恰巧被周氏知晓了此时,但距离运镖已过了几日。
等到周氏上报朝廷,朝廷派来人绞杀魏氏时,发现宝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死在荒漠上的几个运镖人,魏氏一门也因为火灾全部丧生,一夜之间,魏氏没落。
因此,祁朝错失了与弘元国的结盟,战争又持续了几年,只是祁朝死伤无数,粮草尽,战士亡。
寥寥数百人害得整个国家民不聊生,魏氏死不足惜。
几年的战争,拖垮了周氏,在小人陷害下,周氏也没落了。
自此,周茹在秦府的地位不保。
周氏没落后,那些商贾前来想扶周茹上位,奈何此时秦兰悠出现了,周茹如果选择东山再起,就不能排除再此被人陷害的风险,她选择了秦兰悠。
秦兰悠的出现,与她来说,像是荒芜沙漠的一口绿洲,是她的慰藉。
每当秦兰悠受欺负时,她选择隐忍,因为她不想让秦兰悠连个安稳的住所都没有,但这次,是她唯一一次后悔自己没有东山再起,没有能力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