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香只能拖延三个时辰,但秦兰悠怕有人发现她偷偷跑出来,只能赶紧回房。
走之前说晚上想带周茹出来散心,周茹怕她被秦仲惩罚,但秦兰悠向她保证不会有事的,所以周茹答应了。
母女二人,总是惺惺相惜的。
后院冷淡,无人问津,前院忙的热火朝天。
秦玉心坐在躺椅上,旁边放了张桌子,上面摆满了时下最新鲜的果子,还有鼎香坊的糕点。
旁边的云清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挥下人。
“你,去把那盆花的枝叶裁一裁。”
“你,把那个红绫再挂高一点。”
“还有你,那个地上那么大的脏东西你看不到吗?还不知道扫一扫!”
一顿呵斥下来,府里还是华丽的乱七八糟,让人看了一眼都不想再看。
秦玉心面色红晕,对她的笄礼的期待都写在了脸上。
府里的下人不敢作声,只能默默收拾打扫,时不时再被云清使唤两声,纵然不服,也只能咽下去。
他们对秦玉心的嚣张跋扈见怪不怪。
秦玉心拿起一颗新鲜葡萄,放在嘴里,四下打量着仆人。
“玉心!”一个谄媚的女声传来,年纪不大。
“若依,你怎么来了?”秦玉心忙从躺椅上起来。
监察史杜明之女,杜若依。
二人同在明德学堂学习,杜若依是秦玉心姐妹中最知心的,也是最谄媚的。
正是因为她会说,能讨秦玉心欢心,纵然秦玉心知道她父亲品级低,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耀武扬威,她也不介意。
人最喜欢听的,就是谄媚的话。
“你怎么来了?”秦玉心问她。
杜若依将手中的糕点放下,“这是鼎香坊刚刚出炉的新糕点,梅子蜜饯,尝尝。”
秦玉心很给她面子,拿起最小的一块,令她意外的是,这个蜜饯很好吃。
“有心了。”秦玉心笑道。
“那有什么,对了,我来是告诉你,我爹托我告诉你,今晚二皇子邀你去醉仙居。”杜若依是杜明的独女,虽然他品级低,但他是年岁稍长时才考中的官位,像他这般年纪的官吏大都晋升为典司史、知府等,传闻道他考了十年才中榜,考取功名又过了几年,最终因为家徒四壁,寒门出身才只能成为监察史。
杜若依不在乎外人怎么说,一心只想攀高枝,随了他爹的性子,懂得趋炎附势,讨人欢心,虽为监察史,但他也是皇帝身边的小红人,自然他的女儿跟着光彩。
碍于秦府秦仲位高权重,若他亲自去传话,叫外人看了只会说他心怀二心,一边讨好皇帝,一边讨好丞相。
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丞相与皇帝,哪一方都权势滔天。
“二皇子邀我做什么?他不是要娶那个贱丫头吗?仗着自己要嫁给皇子,前些日子,在我面前可是横的狠呢。”秦玉心提起她就生气,她不喜欢有谁压她一头。
“玉心,那跟你比不了,虞夫人又是丞相的贤妻,你是秦府嫡女,哪样不比她们强,你马上要举办笄礼了,想必是二皇子想送您礼物吧。”
“哼,二皇子这么骁勇,怎么就喜欢那个死丫头呢,枉费了我哥哥在我面前夸赞他,竟也是个眼拙的人。”秦玉心说话也不遮遮掩掩,比不上她的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杜若依也不例外。
杜若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并未应她。
“这府中装饰的如此华丽,只有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你。”杜若依惯会用些甜言蜜语哄骗她。
“既如此,你四处瞧瞧吧,我就不带你去看了,眼下我还要瞧着他们干活呢。”秦玉心说道。
“好,这么气派,我就应该好好瞧瞧。”杜若依笑着离开了。
秦府偌大,杜若依直直走向了后院。
后院除了花,无甚装饰。
“真寒颤啊。”杜若依冷笑一声。
秦玉心在前院耀武扬威,秦兰悠在后院被禁足。同是秦家女儿,任哪个外人来了都会这么说秦兰悠。
秦兰悠的闺阁外都是花,犹以桂花最多。
“有人吗?”杜若依敲敲她的门。
秦兰悠刚从周茹房间回来,还未坐到床上,门外就有敲门声。
她惊慌的向门口走去,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谁?”
“是我,兰悠。”杜若依声音绵绵道。
许是刚刚偷偷往外跑,现下心里有些慌张。
此时集市的刘员外请的杂耍班子已经早早布好场地,去的早点才能有好位置,无瑶应该已经去看杂耍了。
“来了。”秦兰悠开门,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前世若不是她叫自己出去,也不会让二房那些人一口咬定,是周茹半夜担心她,才出门寻她导致失足磕死的。
“怎么不见你在前院帮着玉心收拾啊?前面可热闹了。”杜若依的话,三分问候,七分嘲讽。
“我被父亲禁足了,想帮也帮不上啊。”秦兰悠尽量憋着不让自己动怒。
“怎么回事啊?你不是马上成为王妃了吗,还怕你爹不成?”杜若依说着上下打量秦兰悠的房间。
“李夫子每日开学前,叫我们背的戒训,尊师重道,敬仰父母。你怕是忘了吧,我虽半月未去学堂,心里可是记得清楚呢。”秦兰悠不动声色的暗讽她,在学堂里不认真学习,日日谄媚王孙贵族家的小姐公子,上不尊师重道,下不敬仰父母,忘师亦忘父母。
杜若依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别放在心上,那你何时可以出门,总不能一直被禁足?”
秦兰悠转身,坐到床上,“对啊,就是一直禁足,直到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