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见老妪放下笔，唐三赶紧趁机怒声质问道。

“理论上，等你女儿和女婿成神归来之时，我就会离去。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合上书本的老妪将笔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说。“毕竟我说过，这个时空只是我从历史中模拟出来的一段‘实验’，同时，我给这段历史修复了很多变量，所带来的蝴蝶效应是难以评估的。毕竟是试验嘛。或许小两口明天就会出现在这里？也可能他们得折腾大半年才能找到成神的路径。”

“那你为什么要隔断我对斗罗星的观测？”唐三有些恼怒地站起身，手撑在桌前，试图让自己的抗议更有气势些。“还有，女婿是怎么回事？我的女儿是绝对不能跟一个下界的臭小子在一起的。”

“隔断？什么隔断？”老妪思忖着。“哦你说这个啊，我说了啊，我给斗罗星的那段历史修复了很多变量，为了保证实验不受干扰，将整段时空封闭起来是确保实验严谨性的必要条件。或者换句话说，这也是修复的一部分。”说着，她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至于女婿，嗯，反正现实历史中，那小伙子确实是你认可的女婿，你在这里抗议也没用。毕竟我一开始就说了，这段时空只是我模拟出来的一段历史，此时的斗罗星，你，甚至包括整个神界，都只是一段时空长河中被截流而出的分支，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影响已经发生的历史。”

唐三的手撑在桌上，脸上的不忿依旧传达着对这个突然降临的老妪的抗议。但桌子下的长腿，却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我……只是历史中的一段投影？

她居然能，居然能……不，不可能……

唐三忽然松开强撑着的手，倒向背后的靠椅，脸上的不满也变为了一丝颓然。无论他如何调动、运转体内的神力，他依旧无法从这货真价实的能量流动中看出一丝一毫的虚浮。而身旁的水晶监测系统也如往常一样，报告着神界大大小小的诸多事宜。

一切正常得仿佛往常岁月静好的每一天。

但唐三只觉脊背发凉。

毕竟正常的神王办公室中不会突然刷出一位其貌不扬但抬手就能随便将自己压制的老妪。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唐三心中回荡，既有对自己只是一段投影的幻灭，又有对眼前老妪的恐惧。

还有……恐惧之下的一丝渴望。

“至少……你得让我正常工作。”终于，唐三咬牙出声。“哪怕我所处的时空只是一段已经结束的历史，但现在的时间里，我也需要维持正常的神王职责，保证神界的正常运转。”

“啊？我也没说要软禁你啊。”这次老妪的脸色是真的带上了惊讶。“我本来只是来通知一下，结果你一边嚷嚷着什么‘取死之道’一边就要来打老身，说又说不听。哎，你要是有当年小普一半稳重，我也不用这么麻烦了。”说着，她再度翻开手中的书。“放心，既然你已经愿意坐下来好好听我说话了，那我也就没必要一直拉着你不放。反正这个时空里的其他人都看不见我，你就放心去干活吧。”

唐三抿了抿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片刻后，还是沉默地离开座位走向门外。做为神王，他自然不可能跟眼前这个他压根打不过的家伙一直干耗着。当然，身为海神的骄傲，他也绝不允许自己浑浑噩噩地按照这个老妪所说地混完这段日子，哪怕自己真的只是一段历史的投影。

时间之神？这仇，我记下了……

按照流程，待会儿会有一个神界委员会的例会召开。

或许，自己能做点什么……

在路过老妪背后事，唐三忍不住有些好奇她手中书的内容。可当自己偷瞄时，却只看见了满篇空白。

无字天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