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待了11天，雪枝暗示过父母几次自己想要弃文学理，父母并未放在心上过，都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10月9日雪枝背着书包去上学了，进了教室以后许多同学都迎上来询问雪枝的近况，雪枝向他们表达自己没事后，同学们才散开的。

从同桌口里得知今天他们早自习的背诵任务是英语要把第三单元的单词全背过，这个雪枝其实是不太愁的，她在备战研究生考试时，5500的考研单词她都过了一遍，区区的高中单词不足为惧。但她最痛苦的是早上还要把整个滕王阁序都背过，因为上一世的她就根本没有背过这篇文章。

虽然她很喜欢这篇千古第一骈文，很喜欢里面许多的名句，但她根本就没有把整片文章完整地背下来。

枯燥的早自习结束之后，雪枝带着颤抖的心，神情很不自然地走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她给自己默默打气，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成功。

季雁栖看她进来了，说了句，“有什么事。”

“老师，我，我想学理科。”

季雁栖瞬间眼睛睁得很大，“没开玩笑吧，我见过很多理科转文科的，却还没有见过学了一学期文科以后却要理转文的。”

“老师，我是认真的。”

季雁栖眉头微蹙，“你真想学理，还是在这闹着玩的。”

“我真的想学理。”

季雁栖轻笑，审视着雪枝，“行，知道了，你先去准备上课吧。”

早上的一二节课全在雪枝的迷瞪中度过了。

课间操的铃声响起，学生们集体涌出，下楼去做操。

雪枝刚出教室门，季雁栖就等在过道里了，“雪枝，来办公室一趟。”

随着季雁栖踏进办公室，满室的凝重气氛压的人快喘不过气来。

黑压压的一片人，似是在对雪枝说，文转理是个无尽的深渊，只要一踏进去就恐再也出不来。

各班班主任坐在自己工位上，数学老师、语文老师、英语老师、还有两个年级主任用凝重的神情看着雪枝。

“雪枝，你给其他老师说一下你想干什么。”季雁栖开口。

“我想学理。”雪枝坚定地回答。

不管任何人施加什么样的压力，不管面对怎样的困境，她都要坚定自己的选择，因为选择学什么科这是她自己的权利，任何人都不可以去剥夺。

六年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年级副主任牟喜海一脸严肃，“你为什么想学理。”

“我高考想报临床医学。”

给无数学子报了多年志愿的吕行阚开口，“文科也能学医啊，也不一定非得去学理。”

“学理才有资格报临床医学，文科报不了临床医学。”雪枝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英语老师许言月轻语，“你是咱们春英中学唯一一个文科实验班的学生，考试也一直在全级前20名，虽然咱们学校比不上辉济中学，可也是市区里面较好的中学了，你学理不一定有你学文学的好。”

许言月刚说完，年级主任乔木峰也开始了，“我刚刚从你班主任处了解了你的成绩，我们年级是高一第一学期期末完了分的科，分科之后你第一次考试就考了全级第二，成绩也从未出过800多文科生的前20名，现在再重新去学理，就意味着你要重头再来，而且前路也是不明朗的，我希望你能慎重做出选择。”

季雁栖补充道，“这位同学中考进小时是第五名，平常不写作业，天天睡觉，不仅上课睡，早自习也睡，体育课也是找个地方睡觉的。”

雪枝心里一惊，原来季雁栖是什么都知道的，她原以为是自己的伪装技巧是比较厉害了，让他们很少发现自己这些坏毛病的，原来是老师们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会自己罢了。

曾经她与同桌同样的都是早自习睡觉，老师将她的同桌用课本拍醒，站在她的面前批斗了同桌整个早自习。她很想睁开自己的眼睛，很想看着书，清醒地背一会儿，可她的脑子非常困顿，她头低着，刘海浅遮闭住了的眼睛，嘴里乱七八糟的念着东西，手里也乱画着东西。老师也无法判断出雪枝早自习是在睡觉还是在认真背书，他们应该也怕冤枉了雪枝吧。

或许老师早就看出了她在睡觉，叫醒同桌也是为了警醒她，让她清醒，好好背书，好好学习。

季雁栖继续说道，“她历史老师和地理老师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她，说她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学生，习题、知识点一讲就通，而且思维很发散，经常思考和联想很多东西。”

乔木峰又言，“文科天才啊，学理是有点可惜了。”他转过头看了季雁栖一眼，“孩子啊，要不咱再好好思考一下，先把文科学好，选一个文科招生里最有前途的医学专业，最后也能实现你救死扶伤的理想。”

原本一直低头听着各位老师训话的雪枝，刚抬头就捕捉到了乔木峰与季雁栖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突然之间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