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夏,暴晒!
昌平县,兴寿公社,秦家屯。
年仅十三岁的秦京茹,又在家里撒泼打滚了。
“爹,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嫁给周平安。”
“现在整个秦家屯的人都说周家完了!我要是嫁给他,以后肯定过不上好日子。”
秦京茹梗着脖子,稚嫩的小脸满是倔强。
她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说什么也要让父亲去周家退亲。
要实在说不通,那就只能去京城找堂姐帮忙了。
一想到堂姐对自己的承诺,秦京茹的眼神就更加坚定了。
坚定到秦父都为之心颤!
好似他若不答应退掉这门亲事,闺女都不用他动手,自个儿就会去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一样。
秦父对此很是气恼,也不知道这死丫头跟谁学的,今天竟然跟他玩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不过气归气,但问题终归还是要解决的。
回想这几年周家所经历的种种。
秦父其实也知道,退掉这门亲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要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退亲,天知道会被人怎么传闲话。
他秦老幺最是看重脸面,可不想让人在背地里说他嫌贫爱富。
这就很纠结!
一面是自己的脸面,另一面则是自己的亲闺女。
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啊!
眼看闺女的干嚎越来越凶,秦老幺强忍着心口的烦闷,有些不耐烦的厉声喝道:
“别嚎了,生怕外人听不到是吧!”
血脉压制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秦京茹瞬间停止了干嚎。
虽然不再吵闹,但她的沉默却显得更加震耳欲聋。
秦老幺本想如同前几次那样,拿出大家长的威严强行结束这场闹剧。
可当他看到闺女坚定的眼神后,最终还是放缓了语气柔声劝道:
“京茹啊,周家现在是困难了一些,但以后说不定就会好起来!”
“再说这亲,又不是让你现在就成,还要等上好几年呢!”
“你可是爹的亲闺女,爹还能害了你不成?”
要是最开始他就好言相劝的话,秦京茹估计还能听上一听。
但自从听了堂姐的分析和承诺之后,她现在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你胡说!周家是不可能好起来的!”秦京茹异常激动,涨红着小脸就开始控诉。
“周平安他爹都瘫了,他娘又是个药罐子,他弟弟妹妹比我还小,家里现在就只有他和他大姐能挣点工分。”
“这两年又在闹灾荒,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要不是有爹接济他们,他们恐怕早就饿死了。”
“今年灾荒更严重了,您已经没办法再接济他们一大家子人了,那他们肯定熬不过今年。”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秦京茹也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什么话都直接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