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进屋等候,我马上喊叔父来。”青年也是不太明白,明明对面是一副寻常农人打扮,可自己却始终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神色反而愈发恭敬,将黎祝引入客房等候。
直到奉上茶水,出了客房,青年神色才松缓下来,随后瞥了一眼端坐饮茶的黎祝,急忙向黄里正所在屋子跑去。
少时,青年急匆匆推开房门,见到黄里正一人悠闲挥墨。
“三郎,怎么如此急躁?”黄里正被推门声吓了一跳,眼睁睁见笔下大字点了重墨,连忙提起笔来,望着气喘吁吁的黄三郎有些不满。
“二叔,家里来了个客人,说是找你的,我拿不准。”黄三郎见叔父心疼的看着桌上笔墨,好似有些生气,连忙解释。
黄里正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教训自家子侄道:“凡遇大事须静气,教过你多少回了,看,毁了我这副字画了吧。”
“二叔,对不住,是我激动了点,下次我定不会如此了。”黄三郎见叔父气定神闲,一时也为自己失了方寸有些羞愧。
“对了,来的客人叫什么啊?”黄里正边尝试弥补失误,边教训自家子侄,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
黄三郎想了想:“他好像说,他叫黎祝。”
话音未落,黄里正连忙扔下手中毛笔,急匆匆奔向客房,“你不早说!”
黄三郎还没来得及反应,黄里正便没了踪迹,只见桌上宣纸已是一团浓墨,呆愣的眨了眨眼睛。
……
“大巫久等了。”黄里正跑到客房,黎祝第二杯茶却刚刚沏上,闻言看向来者,温和笑了笑。
“里正不要怪我不请自来便好。”
“岂敢,岂敢。”黄里正擦了擦额头汗水,行礼后坐到一旁。
二人寒暄片刻,黎祝话头一转,提到了之前那对苏家兄妹。
“苏浩?”黄里正闻言想了一下,“他已在这清塘村安家落户了,村里也分给了他几分薄田,应是衣食无忧。”
“那就多谢黄里正了。”黎祝抱拳感谢。
“唉,他也算是可怜人了。”黄里正摇头叹息,“不用大巫言语,我也肯定会照料一番的。”
却是想起了苏浩被那知县逼迫旧事,黄里正却一转话头:“不过那槐木县知县倒是仍在为难他,短短几日,派来不少官兵想要捉苏然回去。”
“哦?”黎祝好奇,“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捉苏浩?”
“倒是听说,县里要什么阴命女子。”黄里正解释道,“那知县早就算好苏然生辰,可没想到竟被白家嫡子偷偷押送出城。”
“只可惜那苏浩现在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妹妹便被抓走。”
黎祝闭目沉思,冥冥之中,这事情好似同自己有几分瓜葛。
不过,反正自己也要去那槐木县县衙一遭,若真有些什么,索性一并了事。
一念至此,黎祝对黄里正拱手示意:“里正可否为在下做个中人,我正好想见一见这槐木县知县。”
黄里正闻言立马点头:“自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