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黎祝却是在和那郭志远在屋内畅谈。
一方有意奉承,一方想要得知那大楚皇室秘闻,二者倒也算相谈甚欢。
“我听闻,大楚皇室中,也传承了行巫手段?”黎祝饮着茶水,却是突然想起之前那本书。
郭志远点头,言语间却是对那皇室不甚客气:“自太祖一代起,那皇室便跟巫有着联系,只可惜……”
“哦?”黎祝被吊起了兴致。
“后辈不肖,从太祖起便再也凝不出巫身,反而走上了旁门左道。”郭志远坦言。
这消息,在他眼中却并不是什么机密。
若论底蕴,茅山虽比不上龙虎山这般直达天庭,可这般消息还是知道一二。
“莫非是那巫蛊?”黎祝试探问道。
郭志远点了点头:“若只是单单沉迷也罢,当年太祖所创法阵,也被他们抽去大半灵气,说是在培育什么天龙。”
却是抱怨道:“要放在先前,巡境司内诸多真人随那大阵检测巡视四境,怎么会害得无数道友葬身妖腹,又有多少百姓受那妖魔荼毒。”
黎祝知晓其怨气缘由,若那大阵正常运作,但凡筑基期以上妖魔皆会显露踪迹,巡境司遣兵调将如若等闲,可一旦没了情报,谁知晓到底面对的是何等妖魔。
“郭兄可知,那大阵如今如何?”黎祝问询。
“黎小哥却是有点高看我了,这等机密,我实在不知。”郭志远苦笑,“不过看那焚烧妖魔的法阵照常运转,应是没有大碍。”
“可惜了。”黎祝摇头,若是那大楚皇室善用法阵,说不定如今也不会是这般妖魔横行。
“不过黎小哥身为大巫,日后当了那朝廷供奉,说不定可以劝说皇室放弃什么天龙。”郭志远喝了口茶,闲聊道,“若能如此,说不定百姓能过得好一点。”
“自当尽力而为。”黎祝却是不对其抱有希望,大楚皇室积年累月,怎会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以言语说动,若自己能修成巫身,说不定能以力说服。
郭志远也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扯开话题:“对了,黎小哥此次施为,效果如何?”
回想起香炉上燃起的燧火,黎祝估摸后说道:“若是寻常孤魂野鬼,应该是进不了城门了。”
殊不知,就连那五猖神,见燧火燃起,也放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附身凭依,就连五猖神自己的神像,也险些被燧火毁掉。
郭志远闻言神色又放松了不少:“多亏黎小哥了,原以为我也只能循那大楚旧例,与妖魔妥协,谁知短短几日,我就不用再受这份煎熬了。”
回想起先前窘境,郭志远神色黯淡了几分:“我怎么说也是茅山弟子,学的是降妖除魔的手段,可到头来,进了巡境司却是这般场景,若不是那条例在前,百姓在后,贫道恨不得引来天雷将这帮妖魔统统轰死。”
若按照前世记忆,这年岁上有天庭,下有地府,人间绝不会乱成这一幅样子。
这妖魔,怎么敢进乡县?
须知这方土地,可从不养闲神。
日游夜游,城隍功曹,土地山神。
照理说,除却什么有根底的老实大妖,其余的早就应该化为那些神明的香火阴德才是。
黎祝将心中不解问出。
却见郭志远面色似哭似笑:“黎小哥不明白吗,大楚开国百余年,本应是鼎盛之际。”
“为何能妖魔横行?”
“为何我等道士原本盛世却要仗剑下山?”
“因为,天庭没了啊。”
……
黎祝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同郭志远辞行的,又是何时领了那巡境司内各类灵物。
直到出了巡境司大门,他才回过神来。
却又摇头失笑,天庭众神没了又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