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情,多点儿少点儿倒也无所谓。”
张业一甩手把钱交给董玉兰,“来,收着,回去给周院长记上,留着以后人情往来。”
“老张,你……”老钟咬着牙,强压下怒意,“咱别因为这点儿事计较了。说说那五十万的事,你们今天把字签了,晚上我亲自把那笔钱给你们送过来。”
老钟说着从皮包里拿出自述书和笔,递了过去。
张业和董玉兰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张彩娣。
张彩娣耷拉着脑袋,绞着衣襟,不理人。
老钟见状,终于明白他们不肯签的原因了。
彩娣这丫头也是执拗,咋就那么不理解父母的难处呢!
老钟想着该施施压了,说道:“对方已经没有耐心了,这次要是不签,我也不用再来了。
“到时候人家拿着钱去请全市最厉害的律师为赵银元辩护,一扒彩娣以前的旧事,也不见得没有胜算。
“你们好好想想。”
“那就让他们拿着那钱请律师吧!”
张业不乐意了,一听老钟这话,直接把自述书和笔递了回来。
老钟怔愣,没想到他的话起了反作用,这下可怎么办?
琢磨的间隙,老钟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陈的电话。
老钟不耐烦地挂断,又响了。
老钟只得走出病房,气急败坏地接起电话,“老陈,你干什么?我这正谈事呢!”
“不好啦,刚来了一拨警员把院长带走了,说是…说是协助调查。”电话另一端急切道。
“调查什么?”
“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网上现在都是咱医院折磨病人的视频,我们被实锤了。”
老钟一惊,暗叫不妙。
也顾不上什么自述书了,火速冲下楼,开车奔回脑科医院。
而脑科医院门口,现在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老陈把休假的保安都给调了回来守在医院门口。
拿着长杆短炮的人踮着脚,抻长胳膊将摄像头对准保安,不停追问着。
“网上有关你们虐待病人的视频是真的吗?”
“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
“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呵~噗,”老陈吐了口粘痰,背着手转身回到保安室,不屑道:“都特么快下岗了,我能有什么看法?”
一抬头,侄子小陈正翘着二郎腿,刷着手机,嘿嘿傻笑着。
老陈走上去,不中意地照着小陈的后脑勺就给了一下子。
小陈吃痛一扭头,正要发飙,一看是亲叔,马上堆上笑脸,“二叔,你跟着愁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你被抓进去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一天没心没肺的,我愁的是咱爷俩又得重新找工作咯。”
老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愤然道:“也不知是哪个龟孙把医院的监控视频漏出去了,他娘的,院长临走时交代了,这事得严查。”
小陈手一哆嗦,试探地问:“二叔,那咋查呀?”
“是耗子总得露头,你让我再琢磨琢磨。”
老陈煞有介事地说着,细细品起了茶。
小陈就慌了神儿,连手机里那些妖娆的小姐姐也瞬间索然无味,再也坐不住了,故作敬业地溜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