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突然窜入一个漆黑狭窄的小巷子里,应该是为了彻底甩开她,才选择这条路线。
公主也只能跟随进入,期望对方的身影不要这么快消失在这个阴森的巷子里。
还好,当眼前画面转暗,艾米莉亚置身巷子中时,在她的视线尽头,那名神秘男子的背影依然还在,没有消失。
原来,他在巷子的出口处,被一位全身烟熏色铠甲的骑士拦住了去路。
受诅者扛着他那把只剩半截的巨剑,悠闲的站在巷子口,问道:“你是谁?有何种目的?”他的话虽剪短,却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那人一动也不敢动。
艾米莉亚也追来上来,对神秘骑士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不过她的身体早已精疲力尽,只能用手扶着粗糙的墙面,不断的喘息。
“你...你..到底是谁,干...嘛要跑。累...死我了。”公主气喘吁吁的问。
“哎。”那人沉重的叹了口气,拉开了隐蔽的兜帽,说道:“好久不见,公主陛下。”
当看清神秘人的真实面容,公主的眼眶差点被眼珠子给撑爆了。
“洛拉斯!是你!”她大喊。
“没错,是我公主陛下,您别来无恙吧!”骑士英俊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
“你个大混蛋!该死的东西!”再次见到如此熟悉的面孔,艾米莉亚破口大骂,冲上前去,用脚狠狠地踹向骑士的大腿,她的脚只能抬这么高:“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叛徒居然我把卖给了奴隶贩子,你知道我过得有多惨吗?他们用鞭子像抽牲口一样抽我。你这个......他们......”
公主已语无伦次了。
洛拉斯没有躲避,任她踢打发泄。
等到,她踢累了,或者说是被骑士的坚硬腿甲反震的脚疼了,再也抬不起来时,才说出自己的解释:“首先,请您原谅,我那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您要知道,一名骑士带着一位贵族小姐穿梭在叛军控制的地盘内,这样做无疑目标太大了。
很容易被拦下来盘查,被发现您真实身份。
所以我只能把你托付给奴隶贩子,伪装成一名奴隶,这样才能顺顺利利的逃出斯布拉尼奥的国土。您如今身在这片自由之地,不就证明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吗?
我原本打算等您被奴隶商人们带到了自由城,再把您救出,现在看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他看向受诅者,表情复杂怪异。
“你放屁!”艾米莉亚不依不饶的说:“你分明是为了钱,才把我卖掉的。”
“我不是把钱还给您了吗?整整两枚金币,比您的卖价整整高出十倍。”
“我才不要你的臭钱呢!”公主作势欲扔,旋即又不忍心的放下了:“你们这些骑士都是谎话连天,没一个好人。”
受诅者耸了耸肩,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了。
公主继续质问洛拉斯骑士:“你不是说会爱我一辈子吗?不是发誓为了我愿意终身不娶吗?那你怎么忍心把我抛弃掉的呢?你对我的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当然了,还用说吗?”洛拉斯反问道:“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的话,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胡编乱造的。谁会真心喜欢你这个骄横野蛮,讨人厌的公主陛下呢?”
艾米莉亚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对方所说的话,她发现对面的受诅者此时黑甲颤抖,显然是在憋着笑。
“反正,我已经把欠你的钱还给你了。”骑士继续说道:“咱们两清了,从此以后,各奔东西互不相欠。”
“你...你。”公主气的耳根发红,声音打颤:“你可是斯布拉尼奥帝国的骑士,曾在大教堂的神王雕像面前发过誓,生生世世效忠我父王,我父王如此厚待你们这些贵族骑士们,你怎么能弃他的女儿于不顾呢?”
“哈!”骑士轻蔑一笑:“厚待?您在开玩笑吧?公主陛下,还是说您真的不知道,您伟大父王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哦,我想起来了,您的父王每次作恶时,确实都会把您给支开。
那好吧。就由我来告诉你真相。
斯布拉尼奥的所有贵族及骑士之间都一个共识,那就是国王凯恩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您的父王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把人的皮囊活活剥下来,然后制作成旗帜。
所有胆敢忤逆的他,与他意见不合的,亦或者仅仅只是惹他不高兴的贵族们,均遭他毒手,无一幸免。
并且他会命工匠把旗帜纹饰成贵族生前家族的纹章图案,挂在城墙上,供人观看。
多么讽刺啊!就连人已经死了,他也要嘲讽一番,何其歹毒。
公主殿下,您回想起来了吧。
皇宫内城墙壁上,迎风飘扬的那许许多多鲜艳亮丽的旗帜。
没错,那里的每一面旗便代表着一个可怜贵族的鲜活生命。”
洛拉斯扶住头盔,依然心有余悸。
他继续道:“在他的王座大厅内,平日里骄傲跋扈的贵族骑士大人们,居然连每一次呼吸,都需要仔细斟酌一下。以免遭受疯子的死亡凝视。
所以何来的厚待。公主陛下,人们早就巴不得他快点死去,好让你哥哥来继承王位。
虽然您的长兄同样脾气古怪,但起码没那么疯狂。”
“不可能的。”艾米莉亚捂住嘴,泪涌如柱,喃喃自语:“你在骗我,都是假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