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领略静庵先生大作!”
下方当即就有人跟着起哄,黄定也干脆的应承下来:“如此,某就献丑了!”
他从容铺开宣纸,以笔锋饱蘸墨汁,沉吟半晌便笔走龙蛇,第一首咏酒诗挥毫写就。
这一幕把王璞看得目瞪口呆,作为首次参加文会的土包子,此时只能由衷感慨饱读诗书之人恐怖的文字功底了。
吕好问把纸张拾起来,单手抚须,抑扬顿挫的念了出来:“夕照玉泉日偏长,处处笙歌入醉乡。且待鸾舆来临幸,大家试目拜君王。嗯......此作意境深远,余韵悠长,好诗啊!”
黄定连忙摆手自谦:“吕公谬赞,权当某在抛砖引玉。”
“诗固然是好诗!”晁冲之先称赞了一句,随即便开始挑刺,“然则希道兄有言在先,诗词文章皆须以酒为题。静庵只提到了一个‘醉’字,只怕有些勉强呐。”
几人相交莫逆,均知道晁冲之的行为属于老友之间的相互调侃,因此并不置气。
耿南仲对着他虚指几下:“你啊,此举分明就是吹毛求疵。反观静庵的诗作,于‘酒’字点到即止,此举正合古君子之风!”
几人各自笑得开怀,黄定却正色做了更正:“希道兄与叔用兄尽皆缪矣,谁说某的诗作未提‘酒’字?”
“哦,莫非还是藏头之作?”晁冲之又把诗作拿起来细看,终究不得要领。
卖足了关子,黄定这才哈哈笑道:“实话告诉你吧,孙家出了一款好酒,名曰‘玉泉’......”
此言一出,尽皆恍然。
吕好问没好气的指斥道:“好你个黄静庵,寄身酒家尚且不算,好好一个文会还不忘替孙家张目。”
黄定招了招手,准备好的新酒被鱼贯送了上来供人品鉴。而他的新作则由女使送到了下方的廊庑处,供一众士子传看。
既然有人起了头,前来赴会的士子们或念念有词,或皱眉沉思,纷纷构思起自己的作品来;而且,连孙大少都加入到了附庸风雅的行列。
此时倒显出王璞的另类来,只能左顾右盼,与这样的氛围格格不入。他其实也是想参与进去的,无奈肚中没有这壶墨水,虽然依稀记得些好诗词,不过实在没脸拿出来据为己有。
“王兄,可有大作出手?”孙钰的笔锋已经蘸过几次墨汁,无奈肚中同样没货,绞尽脑汁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这才在唉声叹气中绝了扬名立万的心思。
不过,等他看到王璞身前那张空空如也的白纸,似乎又找到了安慰,调笑道:“哈哈,还以为就我一人下笔艰难,没想到王兄也是如此,你我兄弟还真是同道中人。”
孙钰笑得灿烂,王璞却分外不爽,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暴击。因为还有妹子坐在身旁。
他瞥了孙钰一眼,出言反击:“大少好歹也是个太学生,跟我一个经商的瞎比较什么,就不怕自坠身份?”
听王璞如此找补,孙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让他极度无语。
他们身边的女使见到这一幕,也不由抿嘴偷笑,而后不断招呼两人吃喝,殷勤程度简直让周围的士子为之侧目。
坐在纱帐中小憩的潘云儿、陆蝶衣等人,也不断往这边张望,似乎也在盼望着,在她们心目中有些高深莫测的王管事能有一番亮眼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