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提壶观察的时间最长,虽然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但经过王璞的提醒,他猛然醒悟过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好像是有古怪!明明下锅的时候还红的像血,这会儿已经淡的如同马尿。”
马蛟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你这夯货,说的都是什么浑话,一边去!”
几人又不言不语呆看了半晌,直到水温彻底凉了下去。王璞这才挑出一个袋子撕开一看,木炭表面已经被染成了赤红。
“这是......糖水掉色了!”马蛟一脸迷茫,“王兄弟你究竟做了什么?”
“好东西!”王璞抿抿嘴点头应道。
虽说制作工艺还没有掌握,但已经捅开了窗户纸,只要舍得下功夫去试,里面的细节都会被一一拿下。
他此时心情畅快,当即掏出两贯交子让孙提壶出去置办酒菜。
席间,马蛟等人依然不明所以,王璞却只说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到了。
酒足饭饱之后又等了许久,直到糖水的颜色愈发清澈,王璞这才大手一挥,激动的叫道:“孙提壶,速去生火!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随着锅中的水分慢慢蒸发,糖水的浓度越来越高,就着发黄的烛火,已经可以看到有颗粒状的白色物体慢慢析出。
他赶紧做出提醒:“控制火候,千万不能熬焦了!”
等到水分完全消失,坑坑洼洼不知用了多久的铁锅底上铺满了一层白色颗粒,晶莹剔透,很是喜人。
“马蛟哥哥,你来试试看!”
这种见所未见的诡异场面令马蛟有些踟蹰。
他伸出手指蘸了些许放在眼前端详,煞有介事的点评道:“嗯......像是细盐!”随后又伸到嘴中吮吸一口,咂了咂嘴惊叫道:“甜的,此物是糖!”
这一叫不打紧,倒把等着看热闹的两家娘子招了过来。几人挨个伸手去试,目瞪口呆之中确认了这的确是糖的事实。
王璞只是问道:“马蛟哥哥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等成色的糖?”
马蛟晃动着大脑袋:“之前蒙贵人赏赐过糖霜,入口时也没有这般滋味。”
王璞来回拨弄着糖粒,看见里面还有些没有除尽的杂质。他笑着说道:“这东西可是奇货可居,想要换钱不是难事。我是这样想的,这份买卖在小院里先做起来,人人有份。”
“这如何使得!”马蛟听得连连摆手,“明明这只是王兄弟你的主意,咱们几家......”
“几位哥哥嫂嫂,”王璞坚持说道,“我刚来的时候就说过相逢就是缘分,既然缘分到了,些许阿堵物自不必放在心上。此事就这样定了!”
第二日,王璞继续翘班,呆在家里与马蛟几人慢慢摸索其中的关窍。李清水制作铁器是把好手,王璞便画了几个用具图样,由他负责打制。
时间拖到下午时分,小院还一直关门闭户,内部却是一阵喧嚣热闹。
不过,在孙家正店,同样喧嚣的背景下气氛却有些许焦躁。
收到外间回报的讯息后,孙敬临早已面色铁青。孙伯雨大骂了一句“贼子可恶”,而后对着报讯的伙计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何王管事还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