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一噫了一声,凑过去看黑白交错的棋盘,虽然看不懂,但她听得懂啊,“老夏,您占上风啊?难怪不让结束呢。”
夏明博不满地哼了一声,抬手落子,“什么话,我占上风很奇怪吗?”
井一趴在桌上摇头晃脑,对他的棋艺不做评价。
最后,那盘棋,自然是以夏明博的胜利而收局。
不过,看着自家闺女和人手拉手亲昵的样子,老夏同志默默地在心里叹息,输了,输大发了啊。
做完检查,他们把老夏送去了茶馆。
井一盛情邀请他参加中午的聚餐,夏明博中午约了饭局,自然不会凑他们年轻人的热闹,啐了她一句“家活懒,外活勤”,把他们打发走了。
“老夏不是赢了吗,怎么路上对你没好脸色啊?”
程岩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到伯父对我摆脸色了?好好想一想那条鱼怎么处理。”
他昨天让超市的人帮着把鱼处理一下,她不肯,说是过夜影响口感,早上那条鱼还在洗菜池里欢快地游泳呢,他几次努力,都下不去手。
井一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大厨附身,“放心啦,刮鳞去骨,我在行。”
程岩半信半疑,井一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
刀背重重一击,上一秒生命力十足的鱼儿便晕了过去。
她利落地刮鳞、去腮、剖腹、去内脏,冲洗干净血水后,将鱼往砧板上一扔,换了把锋利的砍刀,手起刀落间,一尺长的鳜鱼瞬间头身分离,井一随手把鱼头扔进一旁的菜盆。
程岩看了眼盆子里张着嘴对他瞪眼睛的家伙,下意识地摸摸发凉的后颈,“什么时候练就这么好的刀工?”
井一换了把趁手的小刀开始去鱼骨,想了想,道,“读高三的时候吧,学习压力大,晚上睡不着觉,我就钻厨房里剔骨头,各种各样的骨头,猪骨、羊骨、鸡骨久而久之,刀法就娴熟了。”
程岩微愕,调笑她,“倒没想到你也会有压力大睡不着觉的时候。”
井一挥了挥手上的刀具,“知道我刀法了得,还敢笑话我?当心我把你去皮剔骨”
“哎,”程岩捉住她乱舞的小手,“小心没伤到我,伤了自己。”
“我才没那么笨呢。”
程岩不置可否,哄着她专心处理鱼肉,手指勾了勾橱台角落的盆盖,鲜活的龙虾立刻寻着光缝往外爬,他手一松,它们马上又退了回去,他饶有兴趣地逗弄它们,开了合,合了开,像个玩性大发的大男孩。
“你小时候孵化过知了没?”
井一打了蛋清在鱼片上,抓揉了一番,捏出筋道,“知了可以孵化吗?”
程岩回忆着小时候捉幼虫孵化知了的经历,“知了孵化的过程不能见光,我们就用大碗把幼虫盖住,放在阴凉潮湿的地方,等着它慢慢蜕壳,长出翅膀。但是,总忍不住偷偷打开看看,又怕见了光照,孵化失败,便趴在地上,恨不得脸贴在地上往里面瞧。”
井一没有这样的经历,不过,类似的童年经历,她有,“你数蚂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