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以前的一天了。

“栗鸢！栗鸢，你……你看那是不是个人？”一个梳着丱发的小女孩躲在小小的栗鸢后面。

栗鸢此时也不过八岁，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看到河边的大石头后果然露出了衣袍的一角，栗鸢安抚好小女孩的情绪，深吸了两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正探身聚精会神地看时。

“栗鸢，快回家吧。”不远处一道声音响起，吓得栗鸢和小女孩一个激灵，栗鸢回过头哭丧着脸道：“娘，小点声，我快被你吓死了……”

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年岁没栗鸢大，此刻已经吓得流出了泪来。

“死孩子，说什么呢？八九岁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的……”妇人嗔道，转头又擦去小女孩小小脸蛋上的泪珠，“哎呦，苗苗，是我吓着你了，不哭了……”

正在妇人哄着叫苗苗的小女孩时，就听自己的女儿又大叫一声，把妇人也吓得一激灵。

“栗鸢！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妇人说着，上手就要拧栗鸢的耳朵。

就听栗鸢哆哆嗦嗦地说：“娘……娘，那……那真有个人……”

妇人随着栗鸢的手望去，就见石头后的衣袍在河水的冲刷下，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惨白的小脚丫。

妇人大骇，赶忙跑上前去，说道：“哎呦我的天老爷哟，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水里，来人呐……”

妇人边说着，边抱起水中湿哒哒的小人儿，他的眼角还在往外股股地流着血，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一般，周围的皮肉已经被河水泡的有些泛白

“哎呦，还是个男娃娃哟，这才四五岁，是谁家的小娃哦……”妇人抱着浑身湿哒哒的男孩就往家里走去。

“这男娃娃还有气呢，栗鸢，先把苗苗送回家，我先找个大夫去，你记得早点回家……”

妇人说着，风风火火地向着村庄走去，行走之间，男孩的身上滑落下一个玉佩，栗鸢见了，赶忙走上前去捡起，拍了拍玉佩粘上的灰尘，露出上面活灵活现的小鱼图案。

待栗鸢送回苗苗再回家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一回到家就看见娘亲坐在床前照顾着男孩，爹爹也回来了，正看着床上的小男孩。

“爹，娘，我回来了。”

“嘘，低声些，我先给你盛碗饭。”妇人说着，走向厨房，打开一直温着的粥。

栗鸢一边喝着粥，一边听着爹爹和娘亲说话。

“唉，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估摸着是从北边来的，听说那边有妖兽袭城，这孩子怕是跟家人走散了……”栗父咂摸了一口旱烟道。

“爹爹，娘亲，看，这是小弟弟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栗鸢伸开小手，把玉佩递到了栗父栗母跟前。

栗父伸手接过，摩挲这上面的小鱼图案。

“这东西应该不便宜吧，这孩子身上的衣裳料子也不一般……”栗母默默说着。

三人默默看着依旧昏睡的男孩，红扑扑的小脸，时而皱起的眉头，实在让人生怜。

最后栗父一板拍定道：“先养着吧，这孩子还高烧不退呢，能不能好还另说……”

床上的小人儿脸颊烧得通红，呼吸急促似是陷在梦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