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李乐之已经尽量的不在金老汉的眼前晃悠,可架不住人家跑过来找她的茬。。。
“李惟安!去找柴火。”
“可今天的柴火够用了啊……”
“顶撞上司,五军棍。”
“李惟安!去把大伙的军服给洗了。”
“这不是伙头兵该干的事吧……”
“质疑上司,十军棍。”
“李惟安!你看你做的什么猪食,自己去领十杖军棍。”
“.…..”
“李惟安!李惟安!李——”
在李乐之已经于赏罚处欠下三百六十五棍后,她发现不是金老汉自己性格扭曲有问题,而是明晃晃的针对自己,就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金老汉好好谈谈。
“金爷,是我有哪里冒犯到您了吗?如果有的话,我先说个抱歉……”
她拉着金老汉到僻静处,今天一定要将他为何如此针对她的缘由问个清楚,被一群天潢贵胄捧在手心里当明珠一般长大的李乐之,终究还是有自己的大小姐脾气。
若是他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她晚上偷了他的拐杖给扔了!
“哼,哪里冒犯到我?”
“你的存在就是在冒犯我。”
金老汉拍拍刚刚李乐之拉他过来的袖口,神色轻蔑。
李乐之闻言见状,早已将藏在背后的手攥紧成了拳头,看来是遇到军痞了!那就不要怪她用拳头和他打招呼了……
就在李乐之快要控制不住将拳头砸在金老汉脸上时,金老汉随意找了个干净的草垛,箕坐了下去,很不耐烦。
“李惟安,别在老子面前装了,你从头到脚都虚伪的得不行。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
虚伪!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女扮男装?李乐之感觉危险的眯了眼,满身戒备的开口问道。
“你为何说我虚伪……”
一旦被他告发自己是女儿身……军中私带女子者,杀,女子则处以……
绞刑!
“为何?”
“因为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和眼神!还有漏洞百出的身世故事!”
金老汉好似也将这些话给憋了很久,今天终于找了个由头说出来。
“你倒是演的很好,只有真正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人才看得出你的破绽……”
他眼露哀伤与恨意,跛了的脚要靠拐杖才能颤颤巍巍的起来。
“你太平静了,一个急切的想要为父报仇的人怎么会安心在伙头营当个小卒…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新兵蛋子赵霁身份不简单,无不暗地里恭维着伺候,你呢!你看他的眼神就如他看我们的眼神,”
“高高在上,透露着虚伪的怜悯。”
她太平静了,或者说她从不把自己与同时进来的士兵划在一类。她无视着兵痞们对她身量高矮和身世的挑衅与嘲笑,在为更弱小的新兵施以援手后,对其倾尽所有的感激与回报上表现的理所当然。
就好似只是随手为蝼蚁遮去雨珠,他们从不在意蝼蚁的回报,只因为微不足道。
甚至说替更弱小的人打抱不平不是心生怜悯,而是一种地位的优越感。
这是来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才有的虚伪的正义……在不触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很好心的愿意为蝼蚁们主持公道,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舍弃他们,就如拂去身上的一片尘埃……
而李乐之在他眼里就是如此,一个隐藏着比赵霁还要显赫身份的少年,或许又是都城哪个士族家里的少爷,自命不凡的认为不依靠家族的助力就能建功立业,而他们这些低到泥里的底层士兵就是少爷公子们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你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的呆在伙头营?是因为你知道,以你的身手和能力迟早会被将军们看中。你今天如此低声下气的来找我,也不过是觉得我影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