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洗墨很不愿意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体真的很乏,应该再睡一会儿。着眼睛什么也不想的在床上挺尸了几分钟,下意识提醒自己,该起床了,再不起会迟到。迟到?今天是星期几,会不会是周日?周日不用上课的,不用那么急着赶去教室。忽又想起教学楼已经在地震中坍塌,老班还让他们在校外等他?!
忽的一下坐了起来,被子从胸口滑落,宋洗墨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患上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今天是几号?其他同学呢?老班呢?
宋洗墨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想要掀开被子下床,右手一动才发现手上还挂着点滴。仔细地看了一下,挂的点滴是生理盐水和葡萄糖,两个点滴袋的旁边还挂着一袋标名是氟哌啶醇的药水。既然药还在注射,说明这里是有护士在负责的,宋洗墨回头一看,果然病床的后面有一个呼叫按钮,间断着按了三下,宋洗墨又躺了下去,这身体真的是有点累,是躺的时间太长了吧。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应答呼叫器。宋洗墨渐渐的觉得有点不对,不但呼叫器没有人应答,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但病房里和病房外,就算窗户外面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宋洗墨再次长按呼叫器,按了足足有三十秒,也没有任何人回应,确认这是有点不对了。宋洗墨自己动手关掉点滴液的输送,然后拔掉针头。穿上床下的拖鞋,尽量轻手轻脚的向病房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离房门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宋洗墨就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脚步很急。宋洗墨立刻止步蹲身,藏在了身边的床下面,因为伴随着这脚步的是一阵绝不类人的喘息。这喘息好像狗在攻击前的警告,又好像动物园里狗熊的呼噜,总之就是不像人。虽然宋洗墨并未感到危险,但之前校园里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小心为上。
脚步声并未在门前停留,直行而过。宋洗墨怀疑自己太多疑了,这明明是有事的人在直奔目的地,跟野兽完全是两码事。
宋洗墨慢慢走到门墙,贴着门听到脚步声和喘息声渐渐减弱,乃至不可闻。才慢慢打开门缝,向外望去。门外若然就是医院的布局,一条平坦的铺了防滑地砖的走廊,走廊两侧都在一米高度设置了青色的长带型扶手,走廊上挂满了各种疾病的预防和治疗知识。不和谐的是地上有好多碎药剂瓶和血迹,扶手上印着好多个血手印。
肯定是出事了,这个场面好像美剧《行尸走肉》的开端啊,莫非自己昏迷的日子不断,世界已经被丧尸占据?宋洗墨胡思乱想着,又不自觉的带入分析,不可能,首先是醒来时自己挂着点滴,药都还没滴完,按照通常的点滴时间,说明这医院最多在一个小时前还在正常运营,不然不会有护士在丧尸袭击的时候还有闲情去给自己挂点滴;其次是醒来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是事情刚刚发生的局面,要让所有人跑的一个不剩,至少要十几二十分钟吧,这医院里可是还有老幼病残同时住院的。说明这事件时大概发生在一个小时内,十几分钟前。
宋洗墨轻轻的关上房门,回身打开门旁的壁柜,果然自己的校服和胶鞋都在壁柜里面,不知是谁把自己送到的医院,动作倒是十分周到,校服都叠放的很是整齐。宋洗墨将衣物和鞋子拿出,返回病床上换下病号服。将和衣物放在一起的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后揣进兜里,又轻轻的走出病房。
他先是顺着刚才的脚步远去的方向跟过去,刚刚走到拐角,那野兽般的喘息又传入耳中。原来这声音并未远去,只是拐了弯后听不到而已。宋洗墨贴靠在墙上,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向声音来处望去。那里时是住院部的护士站,几个橙黄色的桌子中间,站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背影。那人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只是动作比较粗鲁,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被他掀的乱七八糟。在破坏式寻找的同时,他还在四处的嗅闻着,只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也是,这里是医院,医院里的护士站,除了各种药品堆积,更是定时喷洒消毒水,这样的环境里,大概能闻到的也就只有消毒水的味道了吧,这也是医院所追求的效果。
忽然,护士站柜台上发出了警报提示声,“2207号房间4床病人求助,请尽快赶往处理;2207号房间4床病人求助,请尽快赶往处理!”看着拿到身影冲向柜台一把将扬声器抓起摔碎,宋洗墨恍然,这个人是被自己刚才按的求助铃给吸引过来的吧,看来这医院里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其他想自己这样没搞清楚状况的存在。
这人看起来好像精神病,破坏欲望十足,力量也不小,自己还是先不要惊动他。宋洗墨正要退回走廊内侧,忽然从护士台的另一端传来几声呼叫,“有人么?这里还有人在么?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那护士站中的身影听到声音立刻转头向声音来处走去,还是那种脚步,还是那种喘息,只是在这身影绕过护士台时,宋洗墨看到了他的正脸,冯利群!?怎么会是他?这个高二三班的体育特长生,宋洗墨对他的最后印象是他被那个小痞子咬了腿又被大家群踩昏迷过去的,现在怎么好像变成反派boss的模样?宋洗墨的右手紧紧的捂着嘴,回想着刚才那惊鸿一瞥,想起了冯利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