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没有一定把握前,不能立刻召集班里所有人直接讨论,那就成了邪教了。三人只能私下跟其他同学确认,但一定要立刻开始,宋洗墨也不是要找别人确认,田赵二女确认就够了,他要去外面看看打架进行的如何了,毕竟他的预感就是从发现大家观战那会开始的。
徐子宁是康园中学高二三班的风云人物,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班里的武力担当冯利群是他的死党,所以武力上他俩在一起谁也不怕;学习上他自己名列前茅,每次都在二十名以内,按照学校的历史战绩,这个名次是可以上一本线的,而班里学习最好的李旭霞,虽然胖了点,但胚子相当不错,等他追到了就给她多买点减肥食品,或许能成为一个大美女也说不定。自己如此文武双全,家里又金银不缺,当然是班里最风光的人物。昨天回家路上顺便拐到了台球屋打了两杆,不料遇到高手,被连着打了五把教育局。输了就输了,反正又没玩钱,但出门的时候居然被一个小豆芽带着一桶方便面给撞了,那方便面里面还泡满了热水......自己不说体力多好,经常跟冯利群一起打篮球的他,打个小豆芽还是没问题的。也就两三脚加上三四拳,那个小豆芽就被打倒在地,结果眼看一堆人就围了上来,幸好自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体力无敌啊,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总算没被抓住,以后那个台球屋是不能去了,晦气!
张天宇在西街是立了字号的人物,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从小就在孩子堆里东征西讨,初中辍学后更是每天站在路口用冷冷的目光让那些上学的同龄人们噤若寒蝉。风光的时候,那种站在人上的江湖地位,啧啧!偶尔惹到厉害人物被追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跑不了也要喊大哥求饶,跪下都不能有一点犹豫的,回到家被家人问起只能咬牙说是自己摔的。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这些安分的弱鸡又怎能理解?昨天在台球屋打发时间的时候,那个叫徐子宁的小子居然在台球屋打了小豆芽。小豆芽是台球屋老板老六的同村老乡,家里大人外出打工,两三年都没回来也没捎过信,家里只剩一个奶奶也没赚钱的门路。乡里乡亲的也不能就看着老小一起走向绝路,老六就把这小子招到台球屋当个兼职的服务员,不上学的时候打个杂瞎忙活,一个月给一千块钱足够老小在这盛世年华活下去。小豆芽的嘴很甜,平时对张天宇大哥长大哥短的叫的极亲热,就冲这个也不能看着他被打不管吧。当然最重要的是张天宇认识那个徐子宁,这小子家里父母开了一家手机专卖店,年收入据说几百万,所以他的零花钱极多,偏偏平时还爱装13,一个破学生四处招摇。这种人的钱极好弄,只要打疼了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情况,他就会识时务做俊杰。徐子宁跑回家了?不要紧,不能追到家里去要钱,那样就算要到钱也不是自己的,当然是到学校堵他,这种事只要处理的快,学校还没发现就结束了。
冯立群是高二三班的风云人物,嗯,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他高大俊朗,帅气阳刚,虽然班里的同学没有任何人能打的过他,但他依然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不讹诈同学,也不欺负同学。作为一个明星人物,立人设的重要性他当然是清楚的很。现在班里的同学就都很敬佩他,你看徐子宁那么有钱的一个小子,也有事没事就来请他吃冰激凌喝饮料。当然作为一个体育特长生,他时绝对不会抽烟的,不但自己不抽还劝诫徐子宁别沾这东西,徐子宁还真的因此就再也没碰过烟。你看自己在同学的心里地位多高,就算徐子宁的父母说话估计都没有自己好使。今天居然有个号称是西街的小子来找徐子宁讹钱,真是,困了就有人来送枕头就是这个意思。在这个大家认真学习的地方,想要找个这样展示自己武力的机会你知道有多不容易么?当然,人设的重要性依然让冯利群坚持等到这个小子先动手后才开始练习甩踢,侧踢,低踹,以脚封头,以脚盖脸,以...以...我faint,这小子反应挺快居然抱住了自己的脚,我.....我.....他居然咬人,这不按套路出牌啊,咬的真疼啊,隔着裤子你还能咬掉我肉不成,我甩,我再踢,我再踢,不行要等等,太疼了,啊,你还来?算了算了,我暂避锋芒,我暂避。嗯?徐子宁哪里去了,上楼了?等等我,我为你出头你别跑啊!冯利群真的怕了,那小子不但咬破了他的校服,还真的咬下一口肉嚼了两下吞了下去,吞下去前居然还嚼了两口?!腿上的剧痛都比不上他心里的拔凉,快跑吧,这人有精神病,跟他较劲不值得啊!
宋洗墨走出教室门的瞬间,之前那种不妙的感觉就犹如一口大锅压到了头顶,他再退回教室内,这种不妙的感觉仍未退去,再跨出门,却看到拐角楼梯处冲上来了一群人,吵闹声似乎有人在喊“你别追了,大哥我怕了你了还不行么?大哥你别追了!”那群人多数拐了个弯又向五楼冲去,其中几个人默不出声拐向宋洗墨这边,藏在宋洗墨前边不远处,其中就有教室内正在讨论的冯利群。冯利群腿上裤子破烂着还流着血,却一声不吭的沉默着。这些人看到后面追着的背影向五楼奔去,仿佛卸掉了什么重负般,以宋洗墨能够看到的姿态重重的突出一口气,几个人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而还未等多喘几口气,楼梯处那个追人的身影又拐了下来,看向这群人。那人这次露出了正脸,鼻子和嘴都流着血,眼睛肿的只能露出一线目光。整个脸上红的紫的青的犹如一块调色板,边缘上还能依稀看到由灰尘构建的一个鞋印。,嘴角破开了,嘴唇红肿着,露出的齿缝间向外滴着血,那个眼神并不特别锋利,透过厚厚的眼皮看过来,就好像森林里藏在树木后盯着你的一条蛇。看着这张怪异又有点瘆人的脸,宋洗墨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虚,腿有点软,想回到椅子上去坐会儿,然而此时此刻却又挪不动脚。
那群人也发现了人影的折返,站着的人向向后退,坐在地上的人想站起来,两堆人撞在一起又纷纷跌倒在地。可能也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就坐在地上向后退着或者翻过身来向后爬着,发出爆炸般的哭喊,“啊,啊,你别过来,妈妈啊,快救救我!”
楼里原本趴在栏杆上在看戏的人也无法淡定,胆小的直接往教室跑,胆大的还想上前帮下坐在地上的同学,也是纷纷簇拥在一起,只是往后退是主流。各个教室门都砰砰的被人关上。宋洗墨虽然也腿软,虽然这场面看起来很吓人,但两世为人总不至于被这种胆小的学生的盲从效应所左右,他坚持开着门,给同学们保留着这楼里还仅剩的退路。只是让他上前去救人,确实有点力有不逮,关键是腿有点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