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霄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捕头又问:“你还有没有偷的东西了?”
凌云霄没好气道:“我还有身破衣裳,你要不要?”
“呸,谁要你的破衣裳!”捕头面色一沉,向孙杨追问,“孙道长,你说的宝贝呢,啊?”
孙杨答道:“这个,……我也不知。”
“你戏弄本捕是不是!?”捕头愠色更甚。
孙杨道:“宝藏在铁棺之内,然此刻无影无踪,只能说明一事。”
“何事?”捕头追问。
孙杨指着凌云霄,道:“说明宝藏被这小子藏起来了,将他擒回,施以严刑,必能逼问出宝藏所在。”
“言之有理。”捕头冷喝,“还不赶紧招供,宝贝被你藏哪里去了?”
凌云霄道:“我想起来了,宝贝被我藏树里了。”
捕头双目一瞪,视线落在荷塘边的古槐树上。“真的假的?”
凌云霄言:“比珍珠还真,宝贝不是我所藏,是一条蛇所为。”
“你戏弄本捕是不是,蛇怎么会藏东西?”捕头不信。
凌云霄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此蛇非同寻常,身具蛇尾人身。”
捕头一愣,蛇尾人身,这是什么妖怪?
孙杨却是兴奋异常,问道,“你果真目睹此蛇将宝藏藏于树中?”
凌云霄笃定道:“是的。”
捕头欣喜道:“既宝藏在树中,那还等什么等,赶紧给他砍了。”
孙杨劝阻道:“大人且慢,此树非同小可,轻举妄动恐有…”
捕头问:“不过一颗破树,有何不可触碰之处?”
孙杨言:“此乃神树,颇具灵性,碰到的人必遭厄运。昔有威震一方的将军途径此处,挥剑斩断神树,却见树中流出人血。是夜,该将军便中风身亡。”
“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这等荒谬的事也信。”
“此事千真万确阿!。”
“哼,老子才不信些!”捕头狠一咬牙,下令,“众人听令,将此树砍了!”
众人纷纷拔剑朝大槐树砍去,大槐树傲立寒风,承受剑击,瞬间现出几处缺口。殷红液滴自树中渗出,浸染四周皑皑白雪。
“血,果真是血!”众弟子惊骇万分。
“娘啊!一树竟也能流血。”捕头心生惧意,慌忙逃离。
孙杨面色阴沉,道:“碍事之人已退,你赶紧交出宝藏,我们平分。”
凌云霄诚言:“我的确未见过宝藏。”
孙杨问:“你被螣蛇吞食,怎会出现在铁棺中?”
“此事颇为离奇,我也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凌云霄百思不解,心中一转,道,“你启棺之时,一条小螣蛇自内跃出,且伤到你。或许你所寻之物,已被它带走。”
孙杨一愣,此言有理,那小螣蛇遁入荷塘,或许携宝物而去。孙杨思索片刻,决意潜入荷塘寻蛇夺宝。
凌云霄携师妹悄然远离荷塘,返回村中。
叶小柔道:“师兄,你真厉害,被螣蛇吃掉竟安然无恙。”
凌云霄道:“那螣蛇魂魄与铁棺相融。我被它吞入腹中,便径直入了棺中。”
叶小柔惊讶:“莫非宝藏真被你藏起来了?”
“天机不可泄漏。”凌云霄嘿嘿一笑,退回房间,打坐入定。
孙杨入了荷塘后,再无音讯,仿佛消失于世间。众弟子在荷塘边守候三日,不见师傅出水,皆以为他已经死掉,便纷纷离去。树倒猢狲散,正是如此。孙杨生死如何,无人知晓,如同谜团,永沉荷塘深处。
寻宝藏之事暂告一段,新的危局却悄然而至。
岁末将至,村中筹备着一场盛大的祭祀盛典,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盈。此番祭祀之所在,正是荷塘旁那株巍然屹立的古槐,被村民视为神树,每逢新春前夕,必以虔诚之心朝拜。
祭祀仪轨繁复,需选拔十名气血旺盛的青年及九对稚童参与,他们将作为神灵旨意的传递者。此外,还需献祭两头牛、四头羊、六头猪。主持祭祀者是村中的一名老者,人称“太巫”,专司村中各类祭祀事宜。
孙村长身为村长,自然率先垂范。十名青年身披异彩奇服,头裹红巾,袒露胸膛,顶负铁盘,径直向荷塘行进。青年之后,九对童子童女身着艳丽红裳,手持果盘,内盛苹果、梨等供果,紧跟其后,
村中男女老少无人敢缺席,凌云霄与叶小柔二人无事闲逛,也随人群前往荷塘。
凌云霄放眼望去,不禁赞道:“好一场热闹非凡的庆典!”荷塘边已临时搭起一座祭台,其上置一方香案,尤为醒目。案上三尊香炉瑞气升腾,各色瓜果贡品堆积如山,令人垂涎。此皆为献于神明之物,凡夫俗子不敢觊觎。
祭台上,太巫身着玄黑法袍,手握桃木仙剑,威仪尽显。台下,青年与童子童女分列两侧,恭敬下跪。
数名壮汉牵着待祭牲畜,于祭台一侧静候号令。
太巫高举剑,口中默念神秘咒语。待话语落下,壮汉们挥动屠刀,瞬息间牛羊便血溅黄土,场面惊心动魄。屠宰完毕,取其首级置于铁盘之上,由青年顶戴,以此昭示对神灵之敬畏。
村中众人齐齐跪于祭台之下,倾听神明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