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之内,忽现成群结队的硕鼠,它们环绕着新娘,将其团团游转。楚婉身为女儿家,对鼠科动物甚是惧怕,见到此景,她疯狂的尖叫,跃上床榻,高呼救命。
此刻,何云飞正在外庭款待宾客,忽闻内室传来惊呼求救,瞬息之间化作一道疾影,直冲新房。
入内所见,一群硕鼠攀至绣榻之上,环绕楚婉上下跳跃,尖啸连连。何云飞怒吼一声,抄起一柄木杖,击向鼠群。一只硕鼠惨嚎未绝,被木杖击得血肉模糊,然余鼠非但不逃,反而对何云飞有围攻之势。
此等鼠辈身形魁梧,肥硕异常,动作矫健如风,利爪闪烁寒光。何云飞虽竭力抵挡,却仍难敌群鼠攻势,转瞬便已伤痕累累,手持木杖边战边退。鼠群悍勇无比,疯狂扑击,仿佛丧失理智。
楚婉则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瘫坐床沿,颤抖不已。一婢女闻声赶来,目睹此景,惊恐万分,尖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有老鼠,少爷受伤了!”其声穿透新房,传至厅堂。
凌云霄正与众宾客举杯畅饮,忽闻呼喊,霍然起身,疾步奔向婚房。同时,捕头抽出佩剑,率众捕快紧随其后。
凌云霄甫至门前,侧身窥视,只见何云飞倒卧血泊之中,周身被鼠群噬咬,面目全非,楚婉则已因极度惊吓而昏厥于床。
“何方鼠妖胆敢伤人,罪不可恕!”凌云霄大喝一声,足踏之处,地板震动。鼠群闻声,停止噬咬,目光森然,朝凌云霄龇牙示威,竟毫无惧色。
凌云霄见状,背脊生寒,暗思此等硕鼠异乎寻常,竟对人毫无畏惧。他迅疾取出一张符箓,凌空一展,符箓顿燃烈焰,化为一只黑猫。鼠妖见猫形现,本能之惧油然而生,纷纷自何云飞身上跃离,慌乱逃窜。
捕头率众闯入,见状高声喝令,举手铳射击穿鼠,硕鼠血肉横飞,纷纷遁入床底,转瞬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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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如今世道真是邪了门,连老鼠也能杀人了!”捕头愤然骂道。
凌云霄近前探测鼻息,何云飞已是气息全无,好好的新郎官,竟丧身于老鼠之口。他转向叶小柔,吩咐道:“师妹,劳烦你将新娘抱出来。”
“捕头,命人将何云飞遗体妥善安置,寻一口上等樟木棺椁收殓。”
捕头依言行事,遣两衙役将何云飞尸身抬出,寻得一口上乘樟木棺椁,厚殓死者。又下令让人封锁此屋,安排两名衙役守于门外,不得他人擅入,余人则护送县令安全离去。
捕头怒道:“这些可恶鼠妖如此嚣张,若让我抓到,定要一一除之!”
“捕头可知鼠妖藏身何处?”凌云霄问道。
“鼠洞在此,想必其巢穴必离得不远,不如拆屋掘地,定能寻得鼠妖老巢。”
凌云霄摇头笑道:“捕头可知猪为何而死?”
捕头疑惑:“猪,自然是由屠户屠宰。”
凌云霄正色道:“非也,猪乃愚笨而死。”
捕头不解:“猪怎会笨死?”
凌云霄言道:“捕头暂且退避,待我施法寻鼠。”
捕头好奇心起:“听闻玄天道术玄妙非常,让我一观如何?”
凌云霄正色道:“道术非戏法可比,且施法易引妖邪,为保捕头安全,还请回避。”
捕头悻悻然:“罢了罢了,出去便是。”说罢,转身离去。
凌云霄待捕头离去后,紧闭房门,以防窥探。随即,他取出一张黄符,置于地面,继而咬破指尖,于符上绘制一道灵咒。他盘膝坐下,口中默念真言:“玄天道法,奥妙无疆,符咒显圣,猫逐鼠藏。”语毕,黄符泛起微光,逐渐幻化为一只黑猫,双眸熠熠生辉。
他以一滴精血点于猫身,命令道:“潜入鼠洞,寻觅鼠妖巢穴。”小猫领命,瞬间钻入鼠洞,展开追踪。
凌云霄随之出门,引领捕头等捕快循迹追踪。
张捕头紧随其后,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勿多言,随贫道走便是。”
凌云霄并指如剑,抵于眉心,疾步向前,直指东南方。小猫与他心神相通,于地下探寻,他则在地上跟随。小猫所至,他亦至。
一行人疾行如风,不多时便至一处荒郊野外。此处有一条溪流,小猫自鼠洞钻出,停于岸边,嗅探片刻,摇头向凌云霄示意。
捕头追问:“道长,为何停止追踪?”
凌云霄叹息道:“鼠妖狡猾,至此以水洗去痕迹,小猫失去线索,无法再寻。”
捕头焦虑:“如此一来,鼠妖逃脱,我该如何交差?”
凌云霄淡然道:“如何交差,捕头自行思量,贫道已尽全力。”
捕头如犬尾随:“道长,无您相助,此案我实难破解。”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回事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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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返回何府,只见何老爷家亲眷抱着何云飞的尸体悲痛欲绝。
何云飞二姐哀怨道:“我早言那狐媚子绝非善类,刚入门便害我幼弟身亡,我那可怜的胞弟啊,死得如此凄惨!”
何云飞大姐厉声道:“皆因那小蹄子所致,我要她偿命!”
“你们闹够了没有,都给我住口!”何家主母王氏厉声将两个女儿喝止住。
楚婉家亲眷闻讯,急忙赶来询问究竟。楚婉母忐忑问道:“亲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何云飞大姐愤然起身,指向对方,怒道:“你们还有脸来?你那不要脸的女儿,害我弟毙命!”
楚婉弟反驳道:“你休鼻血喷人,此事与我姐姐有何干系?”
两家本和睦相处,此刻因何云飞之死,反目成仇,相互指责,几欲动手。
镇上老者叹息道:“皆因云飞这孩子触怒鼠仙,故遭此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