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会,起身和林汝青告辞便带着阿春离开了。我和阿春说去县衙走一趟。
阿春说,为何?
我说,有些时间对不上。
我们在县衙找到县令说要看看卷宗,县令很惊讶两个道士来看卷宗,本欲拒绝,一来他和我们并无私交,二来也不符合规矩。我让阿春表演了一套飞棍认主,降魔棍飞出门外后又飞回来悬空立在县令的面前,县令大惊连忙跪着说二位仙家神通广大,随后便亲自带着我和阿春去查看卷宗,我看了一会心里有了答案,便让县令传钱公礼、范承仙、苗人傅、林汝青四人到场。我交代了县令一番后便带着阿春离开了怀安镇。
阿春说,怎么不等审判结果?
我说,审判是官府的事,不是江湖的事。
我和阿春到林家村在埋藏钱怀英尸体的田间做了场简单的法事。
阿春说,这世间的情爱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叹了口气说,是吧。
临走前看见几个妇人坐在村口,其中便有邀请我们进村农夫的婆娘。她看见我们指指点点的小声说,就是这两个假冒的大师那晚说要去捉鬼,结果跑得不见人影了,还是官府靠谱,把尸体挖走后女鬼就再也没有出现。一旁的妇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装神弄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阿春回过头故作凶狠的看了她一眼,她立马闭上了嘴,待阿春扭过头又说道,你们看,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一旁的妇人附和道,就是就是。阿春很无奈的说,为了查案子我连杂技都表演了,我呵呵一笑说,赶紧走,不然天黑了。
回到藏山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门口两个高大的灯笼发出通红的光亮。下人往府里喊了一声,秋哥儿回来了,没一会就看见闻喜边跑边跳的走了出来,我看着她一时愣住了。
闻喜身穿一袭粉红色裙子,不再绑着两个可爱的辫子,一头秀发及腰在灯光下显得飘逸动人,脸蛋不再圆润变得精致立体,常年修身打坐,身材凹凸有致。我咽了咽口水,闻喜走过来拍打着我的胸口说,看够了没?我回过神,尴尬的挠挠头。
闻喜见我不答,拉着我的手说,我爹想见你。
很多年没见,藏山除了留起了胡子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倒是他一见我说,秋哥儿变化真大。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和我聊了起来。
你师父的事我听说了,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但是知道他真这么做了心里还是替他难过。我、李良、你师父三个经常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你师父总是一副心忧天下苍生的样子。我们都劝过他,好好把你和阿春养大,老有所乐就好了,他偏不听,偏要走一条看似有望实则无路可走的路。
人人修行所要的不过是彼岸,而你师父修行是为了天下苍生。这江湖满口仁义道德者众,为生民立命者少,你想想真有这样的人那就不是在江湖,而在庙堂了是不是?江湖说白了还是一群大老粗。
藏山说着说着,言语间满是对江湖的失望和对师父一意孤行的无奈。
李良看得透透的,躲起来不问世事,以他如今的修为要做些什么易如反掌,可是他偏不,偏要待在留仙镇的破书店里。江湖就是你不找事,事必来找你。入了江湖,脱身岂是一句话就能全身而退的?
藏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静道以死让你和阿春入了局,对你们寄以厚望。你师父说起你的时候总是自豪,说你最像他,你是他留在人间为数不多的期望,应该做好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备。
闻喜撇撇嘴说,爹你一回来就讲大道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藏山听后哈哈一笑说,还真有点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