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伯侯家的三姑娘摆了赏花宴,约府上四位姑娘去赏花游园。”
赵掌事家的,跟老太太恭敬道。
自从赵氏被贬回姨娘,府上掌管中馈之事,又落在了老太太手上。
赵氏恨得牙痒痒,又无计可施。
这段时间,老太太嫌弃她登不上台面,正在为江府寻找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
“四位姑娘?我瞧她是想要瞧瞧咱们六姑娘的吧。”老太太笑了笑。素来跟宁伯侯没有交情,传闻三姑娘自幼就认识十五皇子,喜欢得不得了,不过十五皇子不太亲近她罢了。
宁伯侯是大户人家,容不得三姑娘胡闹,更何况宁伯侯更亲近太子一方势力。这样的人家邀请,老太太皱了皱眉头:“罢了,让她去吧,迟早都是要在外边露露脸。只希望别给我们江家在外边丢人现眼。”
老太太也是过来人,几个富贵人家娇养长大的姑娘,任性胡闹,爱恨分明,这赏花宴若是寻常的也就罢了,若是伺机寻麻烦,就得让人头疼一阵了。
跟宁伯侯三姑娘有交情,对其他三位姑娘又有好处。
不多时。
水月得了吩咐,就把消息告诉了江画雪。
见识过江画雪爬窗,水月很是亲近她,跟她没有主仆界限那么清晰,很是随性:“姑娘,你什么时候才把我调来啊?可别总是空口说白话,我都愁死了,用不了多久,老太太都要给我寻亲事了。”水月托腮,拧着柳眉。
粉黛嗤笑:“老太太给你挑的,那不是管家就是厉害的,你有啥好愁的?嫁人害羞啊。”
水月睨了她一眼:“才不呢。我想要”水月红了脸颊,一派天真无邪的笑意,“我想要自己找个喜欢的。那一辈子长着呢,才不愿意随随便便就嫁了。”
亮闪闪的目光,直直盯着江画雪,扑闪扑闪着浓浓的卷翘的大羽扇。
“老太太心情好些,我就跟她把你要来。”伺候姑娘的丫鬟有定数,像她这屋子,两个丫鬟一个婆子,粉黛、碧玉、柱婆子,除了粉黛,另外两人都离心。
水月极是不满意的嘟了嘟小嘴,走了出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六姑娘这段时间一定偷偷溜出去过两三回了,否则怎么瞧着她跟粉黛月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还长胖了些呢!府上下人不敢明面上说主子,私底下却也少不了八卦六姑娘的事儿,就她脸上那道疤痕,就够下人们闲聊好一阵了。
这一日,赴约宁伯侯三娘符娇妮的邀请。
马车轮子辘辘在路上滚动,车厢不时地晃动,一些路段并不好走。
车厢内一双双打量的目光,特别是边上江画梅那双眸光,饱含的怨念最浓。
江画语柔弱坐在那儿,不说话,眼底却闪烁着厉光。
江画荷低着头,不理会几人的眉目官司,纤细的指尖绞动着,心思飘到不知名的地方。
江画雪嫌闷,撩开布帘子,细细的雨水飘落,触及到她脸颊,化开一片凉意。她微微眯起了眼,面上的神情惬意轻松,她喜欢下雨的季节。
从前踏雨而行,湖里的荷叶连连荡漾着粼粼水纹。
从前骑马奔跑在马场,雨水交融着汗水,远处有父皇母后关注的目光,有宫女惊呼着撑伞而至,让她下马躲雨。
从前每一个下雨的季节,她身边的关怀善意,总是更多了起来。她是凤姜那时候,不缺疼爱,可那一切都成为了过去之后,她总是怀念。
纤细细腻的葇夷探出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