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匠,在静娴的心中,一直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竹子,但是在篾匠手中,却能够变出花样来。
老爷子不是篾匠,他只会做最简单的竹制品,比如家里四角竹椅,比如比较粗糙的簸箕。
但是那些更加精细的东西,簸箩、筛子等等,老爷子就不会做了。
他的手也没有老篾匠那样神速,但剖竹子也都是做惯了的活儿,很轻松的就能够把竹子剖开,把竹心、黄片都轻易的剖出来,剩下的青竹篾,就是准备用来做竹席的。
真正的篾匠是怎么编竹席,静娴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他们这地儿,有老篾匠,但她以前可没有那么多心思,也从来不管这些个东西,自然也就不清楚。
既然是自家人用的竹席子,也没有想要用多少个年头,自然不可能会做的多精细,那什么碳化什么的,就不可能会去弄,不要说碳化,就是高温烹煮,也是没有的。
把竹篾都给剖好,挑选好麻绳,就可以开始编制。
而这个编制,可不是编织,不是用竹子来编竹席,而是依靠麻绳,把竹子给编绑在一起,这也是很精细、耗时的活儿。
也说不上来,哪一种更加的复杂。
没有机器辅助,都是人力为之,静娴反而觉得,单纯的用竹篾来编织,或许反而更加的简单。
但是这个简单,基于厚实的技艺。
老爷子没有,就只能弄简单的竹席了。
老爷子还在剖竹子,奶奶回来了,得知姐弟两要在家里吃饭,也是很高兴,直接就去煮饭了,中午还炖了两个鸡蛋。
看,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谁都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她也一样。
接下来几天,静娴都带着翰林,一早来老宅报道,也不做什么,就呆在老爷子旁边,看着他老人家做竹席,帮忙弄一下竹篾,虽然很多时候,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还有些碍手。
到最后,她也只是干看的份。
虽然不是全是竹子编织,但一条条竹篾飞舞,还是看的静娴瞪着眼睛,果然,这玩意儿,要是没有一点手艺,还真干不来,不是说看着简单就真的简单。
一床竹席做好之后,奶奶还拿了破旧的床单,剪了布给竹席包边,竹子两面也都做了处理,光滑平整,没有起毛刺,看着一点也不商场买的差。
第一床竹席做好,正好是星期六,和平哥从学校放假回来了。
更巧的是,在静娴一早过来准备拿竹席的时候,大伯母也带着和平哥来了老宅。
看着被放在堂屋角落的竹席,张清月眼睛一闪,爽朗的笑道:“爸,这是竹席?您怎么想着要做竹席,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巧的很的是,和平之前就有说学校的那床草席烂掉了,她正准备给他钱去买一床,但是现在看到这一点不差,甚至更好的竹席,却改变了主意。
“哦,这是静娴让我做的,这天气却是不好睡觉,之前我都没有想到,对了,和平啊,你学校的席子如何?爷爷也想着给你做一床,需要不?”
之前想做,是他一厢情愿,不管是需不需要,新的也是比旧的好,当然要是确实不需要,放家里也是可以的。
和平学校的情况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家里却是知道的,不要说竹席,草席都没有,跟大家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