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青爷勃然大怒,伥虎都死过两次的玩意了,阴灵都被打得四分五裂,仅剩的那点灵智别说认人了,比得上村口那条只会乱吠的野狗都是他烧高香了。
“青眼城隍何必动怒呢?”一个白衣鬼影慢慢的从鬼影群中脱颖而出,“多年未见,不应该好好欢迎一下老朋友吗?地主之谊都不尽一尽吗?”
“若是善客到访,自有美酒相迎。可看阁下这架势,可不像是来看望我这糟老头子的,倒像是来回收我这把老骨头的啊。”青爷语气不善,虽然不知道是哪位“老友”来访,但就冲着这厮能把伥虎这鬼玩意引过来,这就绝对是个祸害!
青爷暗搓搓地捏起了一粒小黑丸,悄咪咪又戴上了那张蛛网状面具,宽大破旧的兽皮衣上悄然亮起了淡淡的黑光。
白衣鬼影慢慢走向青爷,来到青爷的面前,张开自己的双臂,欢快而坚定地抱向了青爷,像是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青爷从兽皮衣里猛地掏出三根赤色长针,果断刺入来人的脖颈,长针上焚起赤黑色的火焰,只是一瞬就将眼前人的身躯烧了个干干净净,连捧灰都没能留下。
“朋友,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操控个伥鬼过来就想要我给个拥抱啊?”青爷皮笑肉不笑地收起赤色长针,卷入兽皮衣中,目光移向鬼群中又一只脱颖而出的白衣鬼影。
“周青城,你至于吗?灼魂之毒都整出来了。”白衣鬼影似是有些幽怨,“我控制几个伥鬼容易吗我,你平时藏那么深,我不用伥虎怎么找得到你啊?更何况我这次为了见你,还特意把那畜生给支开了。”
“你倒好,直接就整了个灼魂之毒出来,这下好,那畜生现在肯定感觉到你的存在了,我这几具伥鬼分身也得受你牵连,怕是也保不住了。”
“你说说你,二十年怎么都学不会以诚待人,刚见面就给我整这死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你……”
白衣鬼影喋喋不休地控诉着青爷的不厚道,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青爷脸上玩味的笑容,直到他上方的天空被一片腥臭的阴影笼罩。
“咦?天怎么黑了?周青城你是不是偷偷放屁了?怎么这么臭?你怎么不说话啊?”
“废话,伥虎从生下就没刷过牙,能不臭吗?”青爷心想,身上的破旧兽皮衣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铭文不断浮现,脸上的面具裂纹似乎隐约间又多了几道小口子。
“嗯?”白衣鬼影后知后觉地仰起了脖子,看向自己头顶上的那片阴影,两颗灯笼大的眼珠子正在紧紧盯着他,狰狞的血盆大口朝着他的头颅干脆利落地咬下,“得,我又得死了!”
白衣鬼影恍然大悟,原来周青城没放屁啊!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伥虎嘴中不断响起,六米长的虎躯上瞬间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伤口上漆黑的铭文仿佛附骨之疽般蔓延开来。
这自然不是某人良心发现,临死自爆,他一个伥鬼分身在伥虎面前,那就是老鼠遇见了猫,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青爷手中的小黑丸早已不知何时落到了白衣鬼影的后脖颈上,在伥虎咬下去的那一瞬,小黑丸爆裂开来,无数漆黑的铭文钻入伥虎体内开始大肆崩坏,痛苦与仇恨疯狂剥夺着伥虎为数不多的理智,刻在骨子里的暴虐与杀戮令它更加癫狂。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将这苟活的残躯燃尽,也誓报着断骨夺血之恨,与此仇敌,不共戴天!
“蚀魂,断!”
兽皮衣上漆黑的铭文闪烁,只是瞬间,铭文自内而外的爬满伥虎巨大的身躯,一道又一道的裂纹出现在虎躯上,破碎的铭文犹如索命的弯刀,凌迟的极刑吞没了狰狞的猛虎,虎啸声震山野。猩红的眼眸里,择人而噬的凶光喷涌而出。
“吼!”
无数的白衣鬼影化作浓雾,钻入庞大的虎躯内,狰狞的伤口尽数愈合,像是有狂风怒号,眨眼之间,六米长的虎躯便如流星般撞至青爷面前。
青爷面色铁青,破旧的兽皮衣上黑色铭文仿佛一面铜墙铁壁般挡住了伥虎的扑击,可仅仅是伥虎来自空气中的威势就逼得他不断后退。
“那个家伙,绝对在这头畜生身上做过什么手脚!”青爷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凉。
青爷跟伥虎交手的次数不算少,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青爷不愿与这畜生正面生死相搏,边打边跑,可这畜生有几分实力他一直摸得很清,伥虎要是有这本事,他在离开周家后还能活蹦乱跳这么多年?坟头草怕是都得比他自个儿还高了。
“流魂,舍!”
青爷腋下的黑色铭文顿时光芒大盛,两条足有碗口粗细的手臂自腋下生出,一左一右地死死掐住了伥虎的双肩,这才勉强止住了倒飞的身形。
伥虎见一击不成,只是一声低吼,身后的虎尾顿时一分为三,如重鞭般劈向青爷的头颅。青爷也不惧,继续与伥虎进行着角力,眉心间飞出把血色小剪,向着面前袭来的尾巴重重一剪。
只听“刺啦”一声,一条虎尾应声而断,可剩余两尾却如通灵般闪向了青爷新生的两臂,躲过了这强横的一击。
青爷大感不妙,这畜生,竟是有了这般战斗意识!
虎尾如蟒蛇般缠上臂膀,随之而来的是最古老的绞杀之术。青爷两条以神通凝结而成的巨灵手臂,竟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骨骼扭曲的声音在不断响起,好容易稳住的身形更是一退再退。
青爷面不改色,从袖中取出三根灼魂长针,对准了虎尾,将虎尾与巨灵手臂一同贯穿。随后化掌为刀,果断斩向自己的巨灵手臂,丢向扑来的伥虎,自己则是趁势闪向后方,搏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