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荡看了他一眼。
嗯?
你那冷冰冰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行行行!你二弟,你的二弟!”周荡被他看得发毛,“你二弟去哪了?”
江衿风抬了抬下巴,“那儿。”
跑道上有个女孩蹲在地上跳鸭子步,挺小一团,费劲的在往前面蹦,周荡觉得,她缩的那么小一个,就挺像一只小白鸭的,只是小白鸭快恹了。
“咱,”周荡顿了顿说:“你二弟怎么受罚了?”
“不知道。”
江衿风昨晚没在学校,他不知道昨晚上沈眠和男生对骂的事。
中午他回了趟俱乐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眠被胖教官叫到前面去了,看着不像是在挨训,两个教官的注意力都在扎马步的男生身上。
江衿风个高在最后一排站着,他刚归队的时候就听见男生喊了句什么屁话,然后沈眠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再接着他二弟被叫着去跳鸭子步了。
周荡惋惜地摇摇头,“多好一小姑娘,跳完不能哭吧?”
江衿风有点烦,他伸着胳膊撞了周荡一下,“你能不能滚?”
“别啊,江哥哥,我给你说个牛逼的事。”
周荡说:“昨晚男生寝室有个男生找对面女寝的一个女生要QQ,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生直接骂人了,两人就这么对着吵起来了,我听说两人都是高二的,让教导主任揪出来了……”
周荡愣了一下,“这人,不能是二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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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跳完鸭子步她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她刚跳完胖教官也不让她休息,催着她回去集合。
中场休息结束,所有方队又在站军姿,这两天,他们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换个遍。
沈眠站着腿都在抖,她跳完最后一下的时候起猛了,脑袋充血没缓过来,差点没倒下去,现在脸对着太阳烤,她恶心的想吐,头重脚轻的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
沈眠咬着牙,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倒一个。
“嘭”的一声,沈眠感觉她旁边有个人影闪过去,一看,旁边的女孩倒下去了,速度之快,她都没反应过来,周围的人瞬间围了上去。
“来个人送她去医务室,剩下的人给我站好。”胖教官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隔壁的班都倒了好几个,这个班目前还行,只倒了一个。
他们这些学生就是锻炼太少,体能太差,再多站几天就好了。
沈眠掐了一下大腿,她目光开始涣散,感觉快撑不住了。
绝对不行!
刚刚那个女生倒的那一下不知道得有多痛。
不能倒,倒了太丢人了。
沈眠死咬着牙坚持,她秉承着老娘的面子比天大的原则,死撑到了放松。
放松还没两秒,胖教官发话了,“立正!接下来我们进入正步训练。”
沈眠就这么顶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反复走了几遍,好多次她感觉自己快倒了的时候,心里立马拉响警铃,不能倒!别他妈倒!现在倒太丢人了!
这个班四肢可能有点不协调,也可能是不熟悉的缘故,别说正步了,他们原地踏步都踏不齐。
胖教官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气得半天没说话,喊着一二一,光让他们踏,结果越踏越狗屎,还有人踏着踏着同手同脚。
“立正!”胖教官扶额:“我就纳闷了,你们是听不懂口令吗,一二一,一左脚二右脚,那个同手同脚的,你把耳朵打开,听口令啊!”
“你们自己去练,一排一排的练!”
方队不动。
胖教官拍着肚皮,看着都想抽皮带:“看着我干嘛,练啊!”
“报告教官,是以竖排还是横排?”有人问。
胖教官气笑了。
“竖排!竖排!知道什么是竖排吗!”胖教官扫了一圈手立在一女生前面,上下滑,“看着啊,这一竖排以沈眠为中心,包括她前后所有人,这叫一竖排,明白了吗!”
“报告,明白了!”
“真明白了?”胖教官声音都气劈叉了:“明白了你们不动?练啊,要我请你们吗!”
方队的人四散,以竖排为单位一起走着在找场地,沈眠跟着走,她腿软走得很慢,掉在了队伍最末端。
江衿风是她这一排的,这位爷干什么都不太积极,理所当然的缩在后面。
沈眠觉得自己到极限了,她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闪过一片白茫,她突然看不见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本能的抓住旁边人的手腕。
旁边的人停住。
眠缓了一下,看向她抓着的手,好像是个男生的手,他手有点凉,下垂的手臂上是凸起的血管,她刚好抓在男生手腕上,那里突出来一块骨头,有点搁手。
看着男生手臂上的翅膀纹身,她觉得有些眼熟。
黑翅膀?
沈眠抬头,眼里白花花的,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这个人肯定是江衿风,心里紧绷的防线在这一刻崩塌了。
“江衿风。”沈眠很轻地喊了一声。
“嗯。”
沈眠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说:“我不行了,你接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