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受信任倚重的公侯勋贵,难以担任此职。
而到了宣德帝复辟后,爷爷便被贬黜到临清督管山东段的运河漕运。
更令人觉得耻辱的是,爷爷兢兢业业累死在了任上,却并未像其他有功勋贵死后一样,享受到宣德皇帝宣布辍朝一日的体面。
平江伯府几代人为朝廷效力的功绩,很快就要消失在尘埃中。
陈熊顿时下跪行礼,高声喊道:“太子殿下心胸宽广,秉持公道,实为天下楷模!”
周钺面露敬重,也跟着陈熊下跪行礼,重复了他说的话。
周钺作为皇后的远房亲戚,自然对宫廷事务知道得更多些。
太子赵澈当初可是被废帝废黜了太子之位的,吃尽了苦头,屡次性命不保。
按照常理,他应该恨透了废帝以及废帝非常倚重的于谦。
可是,并没有。
他反而能摒弃个人的荣辱和仇恨,公开自己的身份为于谦正名。
这番胸襟,这番磊落,实在令人折服。
至少他爹宣德帝就远远及不上他。
周妍和赵晴的想法也是一样,跟着也跪了下去。
围观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个白衣飘飘,俊美如仙的英俊男子,居然是太子殿下!
众人全都跪下高呼“太子殿下千岁!”
赵澈的心情稍稍有些激动。
这辈子他没少受众人的朝拜。
可是,以前别人都拜的是他的身份,是皇权。
现如今,更多拜的是他所作所为,他的主持公道。
棉袍老者更是嚎啕大声道:“于大人,您可听到了?太子殿下在替您说公道话了!”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呀!”
赵澈下了台阶,亲自扶起棉袍老者,温和道:“西湖畔能有岳飞将军的忠烈庙,岂能没有于谦少保的忠义祠?”
“孤愿斥资,为于谦大人修建祠堂,供后人祭奠凭吊,老人家可愿主持此事?”
棉袍老者涕泪横流,又跪了下来:“老朽曾受于大人活命之恩,定然肝脑涂地,不辱殿下使命!”
……
赵澈下榻的山腰宅院。
精致整洁的书房里。
“嫌太多了?”
赵澈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冽,眸色寒沁沁地看着周妍,目光淡淡扫过她手捧着的锦盒。
心里却莫名涌起一股暖意和温柔。
她还是回来找自己了。
她并没有讨厌自己。
一百万两的银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拿出的。
京城那些世家勋贵,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的,也寥寥无几。
他给她这么多银子傍身,只是希望她以后不必为了生计委屈自己。
如果夺嫡失败,这些银子田产对他也没了用处,不如留给她,保她一世安稳。
有抚宁伯府给她撑腰,还有她父兄,想来她应该也护得住这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