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山才出了灶房,便见她垂着羽睫满脸黯然地嘟囔出这两句话。
他瞬间滞住脚步,紧紧地抿了抿唇。
看来他昨晚没跟她说... ...应该是对的吧?
顾北山不自觉地安慰自己,竟莫名生出些许庆幸。
柳春桃的抱怨似乎给了他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让他心里那种奇怪又别扭的负罪感减轻了许多。
他控制不住地想:柳春桃她爹是个烂人,她不喜欢他。
肯定也不想回去跟他一起过。
“诶,你醒啦?”
柳春桃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要去朱成义家了。
起身之时便看见了灶房门口的顾北山。
她娇莹的眸子分外闪亮,含着期许颠颠儿地跑过来问:“顾北山,你的腿今天有没有什么感觉呀?”
“... ...跟平时差不多。”
顾北山勉强回神,闷着嗓子答了句。
“哦... ...”
柳春桃眸色瞬间暗下,明显有点失望。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刚才的活泼,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她眼眸弯得就像昨夜的皎月一般,声音甜软道:“没事的,你的伤肯定已经很久了。”
“我们只按了一天,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有改变的。”
“只要坚持下去就好啦!”
“... ...”
顾北山心头一紧。
也不知道自己是咋想的。
或者说他连想都没来得及想呢,话就顺着嘴边儿溜出来:“昨天。”
“?”柳春桃抬眸看他,眨巴眨巴眼。
“昨天... ...按的时候,伤口很胀,还很痒... ...”
“真的吗?!?!”这可比没反应好了太多了。
柳春桃顿时无比亢奋,欣喜到软玉般的脸颊都红扑扑的。
“那我赶紧去找朱爷爷,我要去告诉他!”
她抬腿就往外面跑,浑身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就像是一朵娇艳盛放的桃花儿似的。
顾北山竟就这样看着她欢欣雀跃地离开,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觉得稀罕,又觉得陌生。
还会有人因为他突然变得这么开心吗。
胸口处的心跳声再次不受控制地疯狂叫嚣,顾北山只觉得这些天以来他好像真的是病了。
而且还病的不轻。
病的让他几乎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柳春桃走了,院子里忽然又变得寂静。
顾北山深眸掠过老树下的鸡窝,看着那几只被她带回来的鸡正在百无聊赖地溜达着,神色微微怔愣了一下。
紧接着便转身去灶房弄鸡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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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桃没想到竟然今天会跟着朱成义出门。
而且还是坐车去县城。
自打来到霸梁找到顾北山以后,她就没出过雁平村。
朱成义带着柳春桃先由一位乡亲帮忙送到几里地以外的公交车站,随后又带着柳春桃坐上了通往县城的37路。
车上人很少,柳春桃便和朱成义坐在最后排叽叽喳喳地聊着。
她半掩着唇,脸上写满了兴奋,跟朱成义说顾北山的伤口昨晚有那种发热发胀的感觉,朱成义闻此也略显惊愕。
想了想道:“这么看来... ..北山的伤好像也未必那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