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诚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这番话很精辟,出自张亚夫的口中,那更有意思。”她回答说:“当时我也很惊讶,想不到今天他说话,竟然这么文绉绉,而且很有条理。等到他说完后,我把笔塞到他的手里,要他赶快签字。谁知他丢开笔,要我陪他把剩下的香槟喝光,还硬要我吃一块蛋糕。我服从了,喝完一杯香槟要他签字,谁知他提出了一个荒唐的条件。”
她双肩颤抖着,又用手捂住脸,痛苦地说:“他提出要我陪他最后一夜,以此作为分手纪念。还说在他签字之前,我俩仍是合法夫妻,这个条件不为过。我当然不答应,可是他说变脸就变脸,用签字来要挟我,说不满足他的条件,他绝不签字,明天不会去民政局。”
他叹了一声气,说道:“我比较了解他的为人,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时像个双重性格的人,讲道理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讲道理,耍无赖的时候,比任何无赖都无赖。”她伤心地说:“当时我一点没有办法,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咬咬牙,满足他的条件。”
她沉浸在哀伤之中,痛苦地说:“那夜我留了下来,咬着牙任他摆布,他把我折腾半宵,疲乏后呼呼大睡。我怎么也睡不着,流了一夜的眼泪。第二天起床后,我要他在协议书上签字,他果然签了,要他一起去民政局,他也同意了。”
她说完后,从手袋里拿出一枚戒指。看到那枚镶着碎钻的白金戒指,他立刻说:“在当时的条件下,这枚戒指算是贵重的。”她说:“我一天也没有戴过,但是在我最困难的那段日子里,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我恨这枚戒指,是它给我带来了不幸;但是又割舍不下这枚戒指,因为在我收下这枚戒指的同时,上帝赐予我一个宝贝儿子。”
他听了有些激动,说道:“瑞英啊,爱归爱,恨归恨。爱是不能忘记的,如果你一定要去见张亚夫,那就戴上这枚戒指。你没有勇气戴的话,让我来替你戴上吧。”她双眸闪过一丝亮光,迟疑了片刻,终于伸出了手。他拉着她的手,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克勒,给同样是满头银发,举止优雅的老淑女戴戒指。这一幕情景让咖啡厅里的人看见了,大家听不见他俩的谈话,但是不影响大家做出判断,都认为他俩是一对老情人,他俩头发都已白了,还要赠送戒指,实在让人惊羡。
他问她说:“那年你什么时候去美国的?”她回答说:“我是在7月份动身的。”接着又说:“我办完离婚后,马上同曾汉林注册结婚,然后申请赴美国的签证。当时曾汉林因为工作原因,不能逗留太久,只能一个人先回美国。我在等待签证期间,发觉自己怀孕了,当时认定是曾汉林的种,因为他在飞回上海那天,立刻同我发生性关系,每次同我会面,他都要和我疯狂地做爱。”